倒黴怕了的戚月白沒敢再往外跑,拎著手柄,安安分分在辦公室裡打了一夜一天的遊戲。
兩眼一睜就是玩,全然不管窗外事。
期間,蝮蛇來過一個電話,問他還需要什麼。
戚月白叼著巧克力棒,發出‘哢哢’的聲音:“如果可以,老師,請給我一整套做了完整筆記的學霸的高一課本。”
在這種時間緊任務重的情況下,他還過著這種飽食終日,無所事事的日子,真是罪過。
“……我和她說。”說罷,蝮蛇掛了電話。
不到一小時,戚月白右前方的空間便撕開一個黑黝黝的口子,從裡麵掉出一個分量相當敦實的書包。因為正好砸在他盤起的腿上。
大概是他要的高中課本。
被砸的戚月白一聲不吭,堅強的控製著手柄將角色停在安全的地方,才彎腰抱住腿悶疼,緩了半晌,起身抓起書包上的球形毛絨掛墜,蓬鬆乾淨,看得出主人十分愛惜。
這是哪個倒黴高中生被搶了?
正這麼想著,餘光便瞥到書包上的便利貼紙。
「是組織成員的女兒提供的,請放心使用,我給予了補償」
蟎兔,真的好媽媽啊。
感歎完,戚月白拉開書包,隨便抽出一本書翻開。
“……”
托原身的福,每個假名他都看得懂,但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組成課本時,還是有種腦子懂了,靈魂在茫然的感覺。
算了,罪過就罪過。
等把手頭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解決了再好好學習吧。
戚月白‘啪’的合上書,心安理得打起遊戲。
屏幕上,手持利刃的騎士揮刀向食人花,下一秒一個翻滾靈活躲開死亡藤蔓的攻擊,舉劍高呼。
「私はきっと世界を救う(我一定會拯救世界)!」
真有活力啊,不像他,連拯救自己都已經精疲力儘了。
戚月白搖搖頭,果斷按下跳過鍵。
人在做被定義為浪費時間的事情時,時間總是成倍速的流逝。
很快鐘表便指向下午。
兩小時後,一場由政府主持的,邀請了橫濱所有大中型組織和企業的宴會,準時開場。
主線任務一:讓蠹龍無法在乾部上任儀式上出現,得到蝮蛇的支持。
主線任務二:得到由中原中也保存的寶石合同,完成酒組織發布的任務。
支線任務一:調查隱藏在迷霧中的酒組織,還有原身那撲朔迷離的詭異身世。
終極任務:全身而退,回歸正常生活。
遊戲的最後,騎士殺死了惡龍,孤身站在城堡之巔俯瞰眾生,身上的披風被吹的獵獵作響。
「おめでとう,世界は救われた(恭喜,世界被拯救了)」
戚月白放下手柄,伸了個足足的懶腰。
他關掉遊戲屏幕,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麼,具體是什麼,想不起來了。
問題不大,畢竟如果是重要的事情,自會有人來罵他。
抓抓頭發,戚月白把這點憂慮拋在腦後,專心準備迎接等下的宴會。
今晚,注定不是個平安夜。
*
可能是風俗不一樣,戚月白那邊是不把政府和非法組織的警匪一窩叫做聚會的。
他們一般管那叫請君入甕,關門打狗。
但當戚月白隱晦的向蝮蛇提出擔憂時,蝮蛇隻是輕蔑一笑。
“他們沒那個膽子。”
戚月白:??
他估算了一下蝮蛇其實是警察局長親自臥底的可能性,然後得出結論。
這個小庶日子,就是遜啦。
接受了這個設定後,戚月白提出新的問題:“老師,我可以不換衣服嗎?”
“嗯?”蝮蛇疑惑:“什麼衣服。”
戚月白用手比劃了一下肩膀筆挺的輪廓:“宴會不是需要穿西裝嗎,我不太想穿誒。”
他早試過,金牡丹那祖宗的牢固程度堪稱換鎖小廣告,在外麵裹三層衣服都沒用,因為它的棲息點永遠是最外麵那件,從根本杜絕了戚月白匿名做壞事的可能。
如果要換西裝……他總不能說自己還有個異能力叫‘萬物皆可新中式’吧。
蝮蛇依在門邊,雙手抱胸,身上材質良好的軍綠風衣自然垂下,雙眼處的白色布條十分吸睛。
他輕描淡寫道:“不想就不用。”
這就是嫡潶幫的底氣嗎!
戚月白果斷:“明白!”
但為了避免出岔子,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多打聽一些,比如——
“去了我需要做什麼?”戚月白跟在蝮蛇後麵走進電梯,電梯廂關閉,裡麵隻有他們兩人。
蝮蛇按下負一層的案件:“盯著蠹龍,等他離席,然後跟上去。”
“不是,我說參加宴會需要做什麼。”戚月白有點羞澀:“我沒去過那麼高檔的場子,怕出岔子。”
蝮蛇懸在空中的手一頓:“這樣啊……你想知道什麼?”
得到準許,戚月白來精神了:“能和我說說流程嗎,老師?”
“沒什麼流程。”蝮蛇說:“今晚的宴會是政府假借一家企業之名召開的,目的是聚集橫濱各大組織商議停戰的事情,但沒人會理他們,大家心知肚明隻是走個過場,所以進去後隻要吃吃喝喝就好了。”
自助餐,懂了。
戚月白點點頭。
樓下,一輛黑色的高級汽車早已靜候多時。
前座穿著白袍的司機很懂事的將隔板降下,給這對上級師生獨處空間。
蝮蛇表現的完全不像盲人,輕車熟路的按開座椅旁的皮質小櫃,從中摸出一板藥。
自己咽下一顆後,他將藥板遞給戚月白。
“醒酒藥,來一顆,會不容易醉。”
戚月白沒接:“老師,我不喝酒。”
“今晚的酒不會差。”蝮蛇遞藥的手懸在空中:“據說有90年的羅曼尼康帝特級園。”
但戚月白更關心吃吃:“那菜呢?”
蝮蛇沉默半秒,收回醒酒藥:“據我所知,那家企業的專用團隊主廚手藝很不錯。”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宴會也有果汁。”
戚月白笑容燦爛:“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