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夏走過來低下身子,看向王媽媽,忽然問道:“王媽媽,你確定不是有人支使,故意禍害我們沈府的?”
“賤丫頭,你個小賤人。”王媽媽知道自己就要死了,這會當然是想罵什麼就罵什麼,聲音怨毒得仿佛要滴出毒液來。
“王媽媽,我記得你還有一個女兒在大姐身邊當差吧!”沈盈夏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
王媽媽一激靈,咒罵聲音戛然而止,一股子寒意從尾梢骨衝上來,原本昏沉的腦子突然清醒了過來。
“你的命我能殺,你的女兒、兒子,我當然也能殺!我以前聽人說過,人生最大的積德行善,是原諒彆人任何的過錯!但是我啊……真做不到!”
聲音很低,低低的就在王媽媽的耳邊,隻有王媽媽能聽到。
這話輕蔑忤逆之極,甚至異常殘忍,王媽媽害怕了!
看著王媽媽慘白的沒有血色的臉,沈盈夏笑得越發溫柔、歡快:“怎麼辦呢?我這麼記仇,總得報仇的!”
溫柔的笑意配合著沈盈夏姣好的五官,卻又過分瘦弱的臉頰,讓她有種詭譎的危險。
“你……你是誰?”王媽媽在顫抖。
“我是誰生的?王媽媽不清楚?王媽媽,你就算不考慮自己,也得為兒女打算,不是嗎?若是有用,說不得我就有善心了!”
沈盈夏順著她的話道,以王媽媽的為人,必然是留有證據的。
“我……我床後麵……右床腳底下……底下有個洞。”王媽媽不敢賭,她怎麼敢賭,神色幾乎崩潰,呼吸急促起來,聲音斷斷續續,目光卻惡狠狠地瞪視著沈盈夏,“二姑娘……二姑娘……若不守……信,我就算是做了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最後一句話,聲音控製不住,聲嘶力竭起來。
說完,一口血吐出,頭一歪,身子倒了下來。
沈盈夏抬頭,平靜地招呼家仆:“過來繼續打。”
兩個家仆對望了一眼,急忙過來,舉起棍子的時候手哆嗦了一下,一個人不放心,過去摸了一把鼻息,微弱的鼻息,還是活著的,的確還得打。
感覺到有人在看她,沈盈夏抬頭看向廊下。
廊下安氏神色複雜地看向沈盈夏,眼底有未散的驚駭以及一抹還沒有收攏回去的厭惡。
厭惡?
這才是親生的生母?不知情的生母?
總覺得有些不對!平姨娘雖則得寵,卻也沒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沈盈夏微微側身,對著廊下側身一禮,而後緩步離開。
“夫人,二姑娘像是變了一個人?”安氏身側的趙媽媽狐疑地道,二姑娘懦弱不堪,連生母都厭惡她,時不時的會被打一頓,餓一頓,經常被訓斥罰跪,趙媽媽作為整個府裡有數的管事媽媽,自然是清楚的。
當然,再清楚和她們關係也不大。
夫人也不會關心一個妾室打罵庶女的事情。
“一會去看看平姨娘,畢竟是她的親生女兒。”安氏淡淡地道,嫌惡地用帕子在鼻子上按了按,沒走正門,往邊上的側門轉出去。
“老奴一會就去。”趙媽媽心領神會,撇了一眼這會差不多死了的王媽媽,平姨娘那邊鬨起來才好,越鬨夫人越舒心。
有些事情誰也不許翻出來,誰翻誰死!
書房裡,沈寒聽沈盈夏說完,整個人都懵了,頓了頓之後,才反應過來,手按著桌子,驀地站了起來:“你……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