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中,最痛恨燕王的,當屬耿炳文了。
朱棣的大軍殺了他不少愛將,讓他丟儘了臉。
“哼,燕王不過是口頭說好話罷了,誰不知道燕王嫉賢妒能,疑心病重。近日來,我聽聞他差點殺了自己的軍師,姚廣孝為了避難,跑了。缺少了這位智囊,燕王還是曾經的燕王麼?”
盛庸正要開口,耿炳文再次發話:“等我們幫他打下應天之後,就是他找我們算賬的時候了,他連最信任的軍師都想謀害,何況是我們這些曾經與他為敵的人呢?”
被耿炳文一說,盛庸到嘴邊的話就又咽了回去。
李景隆表示著:“燕王真是異想天開,我們的兵馬現在被困在大同,前麵是瓦剌人,後邊是湯和的大軍,咱們就是想過去,也過不去吧。”
忽得,門外來了一名軍校。
“報!——”
“三位將軍!河北有消息傳來,信國公忽然病逝!”
什麼?湯和死了?!
盛庸騰的站起來。
此刻,他是巴不得湯和能活著呢。
湯和一死,等於就沒人阻攔他去江南和應天了,就必須做出抉擇了。
幫燕王的話,若燕王拜,盛庸三人將被滅族。
反之,也是一樣,幫朱允熥的下場還是如此。
他眼中失去光彩,呆坐下來,揮手示意報信的軍校離開。
李景隆頗有眼色:“張信將軍,你且退下暫歇吧,此事關乎國運及我三人全族安危,不可不慎重,我們要商議一番。”
“好,張信告退。”
人退出去後,盛庸真的想哭。
“唉!信國公……怎麼會死的這麼巧呢,這時候死。”
李景隆道:“大將軍,其實在半個月之前,我就知道湯和病重了,他已經多日水米未進。他的二十萬兵馬,現在應該是無人調動的,咱們可以穿過河北地界,南下!”
“南下?”
耿炳文無語了:“南下打誰?打燕王?還是打吳王?這局勢混沌不清,你知道誰能當皇帝麼?萬一選錯了人,咱們的九族可就保不住了!”
這三人之中,最聰明的,仍然是盛庸。
沒點腦子,當初朱允文也不會選他當三軍統帥。
盛庸起身,來回走了幾步,說道:“我們誰都不幫。”
“不幫?大將軍,不幫也是個死啊,不管做皇帝,肯定定要秋後算賬的。”
“嗬,咱們依然南下,表麵上,我們答應燕王,如果吳王派人來,咱們也答應下來。但是——我們在南下的過程中……軍中出現混亂,因糧草短缺還內訌,導致我們不能南下勤王,嗬,嗬嗬嗬……二位將軍,以為如何呢?”
耿炳文和李景隆聽完,麵麵相覷一陣,紛紛露出怪笑。
不得不說,這一招很高明。
誰都答應,誰都不得罪,但是行軍途中發生軍中嘩變,導致大軍停滯不前,那就十分正常了。
等到燕王和吳王快要分出勝負的時候,他們再進行軍過去援助,如此一來,又能分得功勞,又能不引火燒身。
“將軍,果然妙計。”
“嗬嗬,李將軍,你去見張信,把我們的意思傳達給他。我就不見他了,要是我親口說出來,這話分量就太重了。”
“明白,將軍高見,末將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