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理也是世間之理,成佛不在於念經,而在天下蒼生。
心中有佛即是佛,心中無佛便是俗。
“先生,你不想做官,朕可以不讓你做官,隻在禦書房行走,做朕的一個近侍,朝中許多事情,朕需要人幫忙處理。如果先生不嫌棄的話,可願陪朕走一遭?”
姚廣孝微微抬頭,看著朱允熥的雙眼,自覺慚愧的又低下去了。
“不急,你慢慢想,朕就在這兒等你。什麼時候你想通了,朕跟你一塊兒走。”
“皇上,您貴為一國之君,應當以天下事為重,不可隻在這荒山道觀中逗留啊。”
“那也怪你啊,誰讓你這麼墨跡呢,天下如果出事,罪責全你身上。朕有言在先,你不走,朕就不走了。哪怕百姓民不聊生、國家破敗不堪,朕也不去管,朕陪著你修佛成仙,你看怎麼樣?”
“這……”
姚廣孝一聲感慨歎息:“萬歲,貧僧一介寒士,哪兒能勞動您屈尊來請,此貧僧之罪過也。”
“那你願意一起走了?”
“皇上,貧僧我……”
看的出來,姚廣孝心裡最惦記的,還是燕王。
朱允熥很敬佩這類人。
像他這樣的謀臣,財富不能動其心、爵祿不能移其誌,千古罕見,猶如當年的關公一般。
“先生,朕現在命你去大同,輔佐燕王,剿滅瓦剌。”
“什麼?皇上,您?”
“不必多言,皇帝有拒絕臣子的權利,但臣子沒有拒絕皇帝的權利。朕限你兩日內出發,讓張信陪你一塊兒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這樣開明大度的皇帝,姚廣孝的心一下就熱了起來。
竟然讓他再去輔佐朱棣,姚廣孝哪裡敢想到這一點呢。
他的眼眶通紅,下跪叩拜:“陛下,貧僧願去應天,為陛下儘心儘力。”
“你覺得朕是在作態?故意這麼說的麼?”
“……”
“朕說過的話,從不反悔,張信!”
張信推門進來下拜:“陛下。”
“你選兩匹好馬,帶足銀兩,護送先生去大同,與燕王回合,共同抗擊瓦剌,不得有誤。”
“遵旨。”
姚廣孝跪在地上,久久不能平複。
和朱允熥相比,燕王的氣量就狹窄了許多。
從他對燕王的了解來看,燕王對任何反對自己的人,都是滅族殺光。
反觀朱允熥卻不同,他重人才,人儘其才。
朝廷的新政,他也知道了。
曆史數千年來,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到像朱允熥這般開明。
哪怕是李世民,也不可能將女子和男子擺的一樣高。
有這樣的帝王,大明何愁不會繁榮昌盛呢。
“先生,去吧。”
“臣,拜謝陛下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