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妤前幾日生病時大夫也隻來了一次,留下的藥堪堪夠喝上兩日的。
眼下孟妤受傷,今日府中又這般繁忙,夏安隻怕想從庫房取藥都難。
“不是你無能,是我無能。”孟妤指尖的燒傷還在隱隱作痛,她根本不敢擅碰,“夏安,跟著我讓你受苦了。”
“姨娘哪裡的話,若非您入府缺人服侍,奴婢隻怕又要被賣到彆的地方去了。”夏安忙說道,“但是姨娘,您這般坐在院中要是春褀姐姐回來看到,恐怕要怪您......”
“她今夜不會回來了。”孟妤篤定地說道。
前世的今日,春褀同幾個交好的丫鬟一同在後廚喝酒偷吃,喝多便宿在了彆處,直到第二日的清晨才回來。
也正是如此,孟妤才想試試能不能在清平軒中等到蕭融來見見她。
白日在道場上,那番話已經夠露骨了。
蕭融若是對她有意,應該會來主動見她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夜風漸大,吹著孟妤素衫薄紗下的小腿陣陣發涼。
她忍不住蜷起雙腿,心裡也愈發低落沒底。
就在孟妤要放棄時,院前卻隱約出現了腳步聲。
夏安回頭,看到的竟然是三公子。
他的身後還有一個提著燈籠的黑衣侍衛。
清平軒的燈火昏暗,那侍衛手中的燈籠倒是明亮。
隻是行步時一步一晃,夏安隻能看到三公子那如玉般的俊美的麵容在光影的模糊下顯得柔和又詭譎,氣血不足的蒼白之色更是讓他生出一股破碎清柔之感。
“三公子!”
夏安小聲驚呼道,她萬萬沒想到三公子會出現在這裡。
而低著頭的孟妤聽到這話心中一緊,揚起的嘴角忍不住流露出幾分喜色。
他竟真的來了?
看來這蕭融果然裝著一副高風亮節、坐懷不亂的樣子,實際上還是個風流俗人。
待周澹容走到夏安麵前時,夏安已被嚇得連行禮都忘記了。
“你先退下,我有些話想同孟姨娘說。”低啞而清潤的男聲響起,夏安腦袋都在嗡嗡作響。
“三,三公子......姨娘.......您.......”夏安手足無措地看著二人,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夏安,你先回屋吧。”孟妤站起身拉了拉夏安的衣角道,“我也有幾句話要與三公子說。”
夏安看著孟妤平靜的麵容,這才意識到孟妤遲遲在院中不回去乃是在等人。
而她等的人就是三公子。
夏安的心臟怦怦直跳,但還是聽話地退了下去。
陸風也站到了院門口守著,將空間留給了孟妤和周澹容二人。
——
月光清冷,梧桐樹下的石板路被照得發亮。
人影隨風輕晃,倒平白生出一股寂寥之感。
夜裡的孟妤褪去了那身烏梅紅衣,換了一件荼白的抹胸素衫,如藻般的長發被一隻木簪挽起,尾端唯墜著一顆成色下品的珍珠。
許是妝發之人並不熟練,還漏了兩縷碎發貼著女子白淨柔軟的臉頰上,隨後又被她輕輕撥開。
女子的右腕抬起,周澹容還能看到那白日被他握出來的紅痕。
此刻的孟妤素麵朝天,周澹容愈發將她的五官瞧了個仔細。
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