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大家眼中老實本分的張滿囤,支支吾吾地說出了「我不知道」。
如果這件事是謠言,他為了保住一個女孩的清白當然可以信誓旦旦地否認,可他僅僅說了「不知道」。
好一個「不知道」。
我往前緩緩走了一步,小聲說道:“張滿囤……你應該知道謠言的威力吧?我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你都不肯將我往回拉一把嗎?”
“可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完全沒辦法確定你是不是……”他低著頭,不斷露出痛苦的神情。
不等我跟他說上下一句話,張芳忽然衝上來將我狠狠地推開。
“張麗娟!你彆水性楊花了!現在又要勾搭滿囤?!”
我渾身都沒了力氣,被她推了一個趔趄。
我始終是太天真了,這場對決從一開始我就不可能贏。
張芳站在千年曆史的製高點,和妖怪一起齜牙咧嘴。
她將瘟疫傳播給了無數爪牙,這些爪牙會在餘生裡一直談論我。
他們會笑著、搖著頭,將這件事代代相傳,更有甚者還會教導他們的子女不要成為我這樣的人。
原先我認為這種情況會持續很久,直到我死,可現在看來……
就算我死,也永不停息。
我聽到身後的眾人紛紛響起了腳步聲,回頭看去,車間主任帶著秘書一臉怒意地走了過來。
是的,我們這一次的爭吵和集體罷工沒有什麼區彆,他再一次發了火。
“你們準備弄啥……?”他努力壓製著聲音,用肩膀撞開人群,來到了我和張芳麵前,“徹底不想乾了是吧?我就感覺你們最近奇奇怪怪的,到底啥事情?!”
我遲疑了兩秒,開口說道:“主任,我想叫派出所,這裡有人給我造謠。”
“造……”張芳聽後一愣,趕忙看向我,“張麗娟你個賤慫……你瘋了?你自己搞破鞋還要叫派出所!”
本來一臉怒意的車間主任在聽到「派出所」三個字的時候明顯變了神情,似乎事情比他想象之中的還要嚴重。
“什麼破鞋……什麼派出所?”他愣了愣,開口說道,“有啥事情私下解決不了嗎?叫派出所要耽誤多少功夫?你們不要因為個人的事情擾亂整個車間的生產,耽誤了出貨進度,你倆誰賠?”
“那就讓她來賠。”我咬著牙說道,“她造我的謠,憑啥我賠?!”
見到情況愈演愈烈,車間主任終究還是犯了難,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張芳,最終還是回頭對秘書說道:“用我辦公室的電話打,記得跟他們說事情不大,彆興師動眾,不用來太多人。”
“好!”
我不知道在原地等了多久,或許十分鐘,或許二十分鐘,大家的氣氛詭異的可怕,車間的生產也全都停了。
我知道自己這一次應該是闖了天大的禍,可誰能教教我到底該怎麼辦?
我始終很無助。
既然我沒有辦法平息這件事,就隻能將他繼續擴大。
直到兩個公安來的時候,我才抬起頭望向他們,見到他們的警服,我忽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後來仔細想想,那似乎是一種「終於有人來救我了」的感覺吧。
“啥事嘛?”兩個公安夾著包,一邊掃視著眾人一邊來到我和張芳麵前。
張芳瞪著一雙大眼睛看向他們,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半天都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