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c級怪談,果然是留了一手的。
畫儀式陣大概用了半個小時。
兩瓶看似隻有一丁點的染罪之血,向外傾倒的時候仿佛源源不絕,一直在摩天輪前的空地上,繪製了兩個半徑各為5和3的同心圓。
圓環上,還有內圓裡,是數不清的怪異符號。
濃重的血腥味浸滿了空氣,鮮紅的儀式陣看起來詭異又不詳。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
神穀畫完了儀式陣內部,最後一個符號的最後一筆。
這一筆落成,夢幻樂園之內,忽然刮起一陣帶腥臭味的狂風來。
背後的巨大摩天輪,在大風之中,運轉加快,高速旋轉。
其實不止是摩天輪,樂園裡的其他設施,像什麼旋轉木馬、大擺錘、無人的花車等,都快速運轉移動起來。
神穀川站在這座樂園之中。
能明顯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不。
應該說,整個樂園都在蠢蠢欲動。
夜幕中的夢幻樂園,如同一隻長久酣睡的怪獸,在儀式法陣的刺激之下,慢慢蘇醒了過來……
……
當神穀在怪談世界的夢幻樂園裡,繪製染罪鮮血儀式陣的同時。
現實世界。
大阪的某處郊區,隱秘的角落。
這是一處私人的花園。
花園的前園,一簇簇喇叭狀的花正在盛開。
那是曼陀羅花。
在花語中,曼陀羅代表了不可預知的黑暗、生命的不歸之路。
現在正值8月末,正是這種象征著死亡和黑暗之花的開放時間。
可以看到,整個庭院裡的曼陀羅花,有紅有紫有黑,顏色很深,一叢叢擁在一起,美的同時又顯得說不上來的古怪。
花團錦簇的庭院中央,有一棟獨立的洋樓。
這棟洋樓,以及整個花園的主人,是一個馬臉,臉上長不少紅疙瘩的中年男人。
男人習慣自稱“育種師”,貌似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
育種師從許多年前,就一直在這處花園生活,很少外出。
但一出門就會出去很久,同樣沒人知道他去了哪。
育種師留在私人花園的時間,沒事就種種植物,培育種子。
他最喜歡的植物,就是現在花園裡盛放的曼陀羅。
育種師總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但隱約間,又好像在耐心等待著什麼。
洋樓之內。
棕黑色的實木大書桌前,育種師正在修剪一束黑色曼陀羅乾花。
他手裡拿著剪刀,聚精會神去剪乾花束上無用的雜枝雜葉,讓整束花看起來更加美觀。
可剪著剪著,育種師原本非常平穩的手忽然一顫。
花束中,最好看的一朵曼陀羅花瓣被他剪毀了一半。
“不對……不對。”
育種師放下了剪刀,嘴裡這樣喃喃自語。
他似乎是感知到什麼,快速地兩步走到邊上的書架邊,從下層的抽屜裡麵取出一個黑色的小木盒來。
盒子打開,裡麵鋪著紅色的軟絨,有一顆奇怪的植物種子躺在其中。
另外還有一張紙條。
上麵寫有[板倉良三]的字眼。
這是育種師“培育”出來的,最好的一顆種子,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黑木盒,紅軟絨中的那顆種子,被一層硬殼包裹著,此刻硬殼已經出現了自然的裂痕。
就好像這顆種子即將要突破束縛抽芽。
“板倉良三的那顆孽種。”育種師盯著黑木盒,臉色陰晴不定,“不對……時間還沒到,板倉良三的這顆種子還不該破殼發芽。它還遠沒到最佳的開花時間。”
……
怪談世界。
夢幻樂園。
腥臭的狂風還未停歇,揚起濃重的沙塵,還帶有一股強烈的腐爛氣味。
風聲裡麵,似乎還夾雜了慘厲的哭聲和笑聲。
“要來了。”
神穀川右手持已經出鞘的南泉一文字,左手的指縫夾著10元硬幣,並且直接召喚出了瑪麗小姐和般若。
放眼四周,高大摩天輪周圍,四通八達的道路儘頭,開始出現人影。
那些人影層層疊疊,看不清具體數量。
隻能判斷是有很多“人”,從樂園的各處,燈火璀璨的所在,正朝著神穀川一行所在的摩天輪下移動。
嗡嗡。
嗡嗡。
那些“人影”出現以後,神穀川的手機便震動起來。
是遭遇異訪的通知——
[遭遇異訪怪談,怨靈·板倉誠一郎]
[遭遇異訪怪談,鈍人]
[遭遇異訪怪談,白無垢]
“異訪,朝這邊移動的那些‘人’裡麵,有敵對異訪的存在。”神穀當即做了判斷,他持刀弓腰,蓄勢待發,“而且板倉誠一郎,我認得這個名字。”
神穀川在收集到第一次板倉自傳後,在現實中就有嘗試在網絡上收集更多和板倉兩三的信息。
這個板倉誠一郎的名字,就是在那時候看到的。
他是板倉良三的父親。
從之前自傳上的內容來看,誠一郎是板倉良三第二個殺死的活人。
而且,板倉良三事後還從誠一郎身上,截了一段手指下來,留作藏品。
在朝摩天輪下移動的“人潮”裡,能看見一個穿破爛poo衫,頭發花白的肥胖男人混在其中。
這男人的右手食指缺失。
渾渾噩噩的樣子,隻是不斷僵硬地超前邁進,像一直不太聰明的喪屍。
這個男人,就是板倉誠一郎。
異訪圖錄顯示他是f級的異訪。
神穀川開始拋擲硬幣迎敵,同時合理推測:
“板倉誠一郎在那些具備敵意的‘人群’中……我明白了,那些‘人’大概率和兔子先生他們一樣,是被板倉良三殺害的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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