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杜蔚國就吃上了香噴噴,熱騰騰的牛肉飯。
由於他特意囑咐了,聽話的翔太一口氣給他放了整整5盒牛肉罐頭,即使盛在行軍鍋裡都冒尖了。
其實剛剛杜蔚國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塞了幾把煞神丸,暫時安撫住了飯桶似的自愈技能。
不過受傷後,他的胃就像無底洞一樣,此刻依然餓的心慌,直接化身饕餮。
1斤多米飯,5盒將近2斤罐頭牛肉,外加4個拳頭大的土豆,杜蔚國僅用了3分鐘就一掃而空。
這變態的速度,根本就不能叫吃,而是順著嗓子眼往裡倒。
「杜大,你吃這麼快乾啥?跟惡鬼似的也不怕噎著,呐,趕緊喝口茶順一下。」
胡大姑娘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把茶杯遞到他的手邊。
「嗬,我這是當兵的時候,搶飯留下病根了。」
抿了幾口滾燙的茶水,順嘴敷衍道,胡大姑娘剛要說話,突然眉頭一挑,扭頭朝地下掩體的入口方向看了過去。
「那洋婆娘來了。」
胡大姑娘口中的洋婆娘自然是娜塔莎,不過跟她一起來的,還有尼科諾夫。
看見他,杜蔚國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緩緩放下茶杯站了起來:
「尼科諾夫,外麵到底什麼情況?情況很嚴重嗎?怎麼連你都下來了?」
杜蔚國的語氣略顯凝重,要知道,尼科諾夫今天早上才剛剛重返盧比揚卡克格勃總部。
為了能摧枯拉朽的乾掉米哈伊爾,他也算是豁出去了。
甚至不惜帶著杜蔚國,直接去部長議會大樓麵見了最高領袖勃烈日涅夫,然後以變相逼宮的極端方式,才獲得了他簽字支持。
代價無比巨大。
無論最終的結果如何,尼科諾夫和領袖之間,都將橫亙一道永遠無法彌合的深邃裂痕。
雖然在此之前,他們的關係也談不上融洽,但總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直接撕破了臉皮。
可是,尼科諾夫如今卻出現在了地下掩體之中,等於是主動放棄了破釜沉舟,付出巨大代價才換來的重掌克格勃的機會。
由此可見,現在外麵的情勢大概率已經惡化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莫斯科城區現在執行戰時政策,全麵戒嚴,目前已經由軍隊臨時接管了。」
尼科諾夫的臉色鐵青,陰沉的感覺都快滴出水了,不過語氣還算沉穩,並沒有失態。
「衛斯理,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誰炸了克裡姆林宮?」
尼科諾夫的語氣不太好,帶著一絲興師問罪的口吻,不過杜蔚國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倒是沒生氣。
「是一個能遠程引爆空氣的能力者,我也沒看見正主,想必應該是中情局那邊的派來的高手。」
「中情局?這些該死的花旗豬,我一定要把他們撕成碎片,然後再派人把白宮炸成平地!」
一聽這話,尼科諾夫頓時額頭青筋暴起,咬牙切齒的罵道。
他這是在純純的吹牛皮痛快嘴呢,雖然克裡姆林宮的確是中情局麾下能力者炸的,但是卻並沒有任何證據。
這屬於超凡者層次的較量,也算是冷戰的一個新戰場,而尼科諾夫如果敢使用常規手段炸白宮,必然會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
因此,杜蔚國壓根沒接茬,而是直接岔開了話題。
「尼科諾夫,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為什麼也下來了。」
「目前,戍衛第三,第四全員機械師已經全麵進駐莫斯科城區,並封鎖了大部分街道。」
聽到他的回答,杜蔚國的眉頭擰出一個大疙瘩,並沒有完全理解他的意
思。
丫的,不就是軍管封城嗎?這種情況他經曆的多了,多大點事啊?
「所以呢?」
「呃」尼科諾夫不禁神色一窒,語塞了。
娜塔莎反應很快,連忙站出來替他解了圍:
「衛斯理,是這樣的,現在莫斯科城區幾乎所有的組織以及部門,都被軍隊臨時接管了,人員調動頻繁,兵荒馬亂的。
我們安委會也有部隊進駐,而且人數眾多,成分駁雜,主席的身邊現在缺乏高端力量,無法保證安全,擔心敵人混在」
聽到這裡,杜蔚國瞬間了然。
丫的,敢情是尼科諾夫這老家夥也怕死了,巴巴的跑自己這兒來尋求庇護了。
不過想想也沒毛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尼科諾夫才剛剛死裡逃生,好不容易才重返中樞,自然惜命。
而他手中的王牌尤裡和博薩都嘎了,近百名戰力彪悍的改造戰士,也都被胡大姑娘巧取豪奪,目前正陷入深度睡眠之中。
而他手下剩下的幾個能力者,都是不堪大用的歪瓜裂棗。
反觀米哈伊爾一方,已知的變形人,隱身者,還有能空間感應,憑空製造爆炸的頂尖高手,甚至連杜蔚國都不得不暫避其鋒。
實力對比懸殊,尼科諾夫毫無抵抗地方能力,為了保命,隻能過來投奔杜蔚國。
「所以,尼科諾夫,現在克格勃是否還在你的掌控之中?」
想通其中的關節之後,杜蔚國也沒再繼續糾結,而是毫不客氣的直奔主題。
他現在也很現實,他需要的是手挽大權,掌控著克格勃這股巨大助力的尼科諾夫,如果除掉這些因素,尼科諾夫就隻是一個殘廢的老頭而已。
尼科諾夫點點頭,語氣篤定:
「是,雖然現在的局麵有些混亂,但安委會還在我的手中,基本上也還是可以正常運行的。」
說到這裡,他的老臉上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苦笑,語氣感慨的補充道:
「衛斯理,托你的福,清除掉了瓦紐沙這個叛徒,震懾了幾個中間派,現在安德烈也重傷昏迷了,我現在對安委會的掌控反而比之前更牢固,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瓦紐沙之所以敢背刺尼科諾夫,當然也經營出了自己的一股勢力。
目前,他死亡的消息已經被嚴格保密了,知道的人很少,等解決掉米哈伊爾之後,克格勃勢必要經曆一輪殘酷的清洗。
尼科諾夫本來就是個心狠手辣的政治老炮,現在又跟領袖決裂,被逼到了死胡同,已然沒了退路。
所以,接下來的清洗,他也不會再顧及什麼,除了剔除掉瓦紐沙的羽翼爪牙。
必定會順勢剪除掉那些平時反對他的勢力,把克格勃徹底打造成他的一言堂。
其實僅僅隻是現在,清洗還沒開始,尼科諾夫就已經感受到一些良性變化了。
就像他剛才說的,那些原本搖擺不定的中立派,比如當時在場的第三,第七,內務總局局長之類的。
現在變得異常聽話,甚至已經開始向他諂媚表忠誠了。
還有二把手安德烈,這老頭平時一向跟他不對付,這次不僅跟他站在同一陣線,現在更是重傷昏迷,克格勃內部,已經沒有發對聲音了。
總結一下,現在尼科諾夫雖然失去了瓦紐沙這個心腹,但是對克格勃的掌控力卻大大加強了,堪稱是質的飛躍。
杜蔚國對克格勃內部權利更迭並不感興趣,這是尼科諾夫的活計,相信他可以做得很好。
「米哈伊爾那邊有什麼反應?」掏出煙盒,杜蔚國自己叼了一支,給尼科諾夫也遞了一根。
尼科
諾夫下意識去接,不過伸到一半就停住了左手假肢,臉上露出訕訕的表情,他還沒習慣殘疾人的身份。
杜蔚國直接把卷煙遞到了他的嘴邊,還殷勤掏出火機幫他點上了,緩解了他的尷尬。
「謝謝。」
尼科諾夫感激的點了點頭:
「米哈伊爾這條老狗,直到現在都沒有現身,內務部的副部長米諾維奇在爆炸中當場死亡。
除了他,當時在樓裡的絕大多數中高層也都被炸死了,現在內務部群龍無首,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說話的時候,尼科諾夫眼底,閃爍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