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走?”
一聽這話,杜蔚國的眉頭頓時就挑了起來,冷冷的掃了關秋月一眼。
說實話,此刻他內心的詫異要遠遠大於忿怒,在他看來,關秋月就沒資格選擇什麼,更沒資格對他說不。
這就叫屁股決定腦袋。
不管是誰,在高位上坐久了,牛逼慣了,腳底下都會必然發飄,不把彆人當人看,同時,也會習慣性的忽略他人的意願。
兩世為人,杜蔚國一直以來最厭惡的就是這種何不食肉糜的名卿巨公,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也成了這種人。
屠龍勇士終成惡龍,都是老套路了。
詹尼這家夥也是真損,一見這副陣仗,立刻不動聲色的後退幾步,麻利的給關秋月讓出身位。
然後,他岔著腿,輕輕的摩挲著眉毛似的的八字胡,滿眼戲謔的看向兩人,一副吃瓜看戲的模樣。
詹尼確實很好奇,眼前這位聞名天下,一貫殺伐果決的煞神先生,到底會如何應付男女之事。
“是,是。”
關秋月說話結結巴巴的:
“我,我不想離開聖治敦,趙爺,不,衛斯理先生,求求您了,我想繼續留在城裡,讓我乾什麼都行。”
對上杜蔚國冷冽的目光,她如墜冰窖,渾身仿佛觸電了似的抖得厲害,不過她還是硬著頭皮,堅持著說完了自己的訴求。
原本,她是想直接下跪的,不過被杜蔚國刀鋒般犀利的眼神硬生生止住了。
事實上,剛剛看到杜蔚國改頭換麵,衣著光鮮的從豪車上走下來,而且詹尼還殷勤的親自幫他關車門。
關秋月瞬間如遭雷劈,整個人都麻了。
她的眼力還算不錯,自然認出杜蔚國就是之前跟她春風一度的那個大胡子趙山河。
既震驚於杜蔚國形象的巨大變化,同時也被他天翻地覆的身份轉變給嚇傻了。
因為層次太低,所以她雖然聽過煞神的傳聞,但是並沒見過杜蔚國的照片,更不知道他的公開化名叫衛斯理。
不過,關秋月畢竟在賭場裡乾過,可是認識詹尼的,畢竟他既是自貿區的咕咚,還是賭場的董事,他偶爾也會去場子裡賭上幾把。
對關秋月來說,詹尼就算是頂了天的大人物了。
連他都是一副恭敬有加的謙卑態度,那杜蔚國又該是什麼樣的存在?關秋月甚至都不敢想了。
看著眼前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關秋月,杜蔚國卻是心硬如鐵,絲毫都沒有念舊情的樣子。
他冷冷道:
“不走,那就隻能死,不過看在咱倆們睡過覺的交情上,我可以讓你選個喜歡的死法。”
尼瑪,聽聽,這特麼還是人話嗎?好死不如賴活著,什麼死法,老娘都不喜歡。
關秋月的神色一窒,不過她也是豁出去了,梗起脖子,咬緊牙關硬頂道:
“來吧,你動手吧,反正離開聖治敦我也活不下去,還不如被你親手弄死!”
說實話,她這招以退為進,破釜沉舟還挺高明的,換了其他男人,估計就被她拿服住了。
可惜,關秋月終究還是選錯了人,杜蔚國這損賊,現在畜生著呢。
下一秒,她的頸後驟涼,隨即眼前猛地一黑,非常乾脆的軟到在地。
一記手刀解決掉關秋月,任憑她躺在地上,杜蔚國扭頭望向瞠目結舌的詹尼,漠然道:
“彆看熱鬨了,幫我把她送出城,越快越好。”
詹尼都被杜蔚國的騷操作給整懵了,直眉楞眼的呆在原地。
身為意大裡的教父,他當然不可能是什麼心慈手軟的麵瓜,也是個心狠手黑的主。
不過,詹尼總體來說還算是個講規矩的老派黑幫,輕易不會對女人動手。
尤其這家夥還是個自詡風流的情聖,更不會對跟自己有過親密關係的女人動手。
“嘿,詹尼,發什麼呆呢?”杜蔚國用手肘輕輕的頂了他一下。
“嘶~”詹尼猛然回神,下意識的揪掉了自己的幾根胡子,疼得他聲音都變調了。
“怎麼送?老大,現在聖治敦正封城呢,片板不許下海,還是你親自下令的,你忘了?”
他這段話是用英文中文交雜著說的。
詹尼這家夥跟杜蔚國差不多,沒啥語言天賦,都學了快兩年了,漢語依舊磕磕絆絆的。
“呃~”
杜蔚國的神色一窘,凜冽肅殺的氣質瞬間蕩然無存,他還真就把這茬給忘了。
戰術性的抽了兩口雪茄:
“那你就先幫我把她藏上幾天,等城區的戒嚴解除了,再幫我把她送出去。”
詹尼這會已經恢複鎮定了,對著杜蔚國豎了豎大拇指,戲謔道:
“你夠狠,那句華夏話怎麼說來著?哦,對了,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杜蔚國被他噎得夠嗆,卻偏偏找不到合適反駁的話,隻能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詹尼也不怕他,笑著點了根雪茄,悠悠的呼出煙氣,又掃了眼委頓於地的關秋月,這才繼續說道:
“你說吧,要把她送去哪?以後還要不要見麵?”
杜蔚國略微想了想:“台北吧,以後再也不見了,怎麼樣?有門路嗎?”
他多少還是顧念舊情的,關秋月去了台北,最起碼口音和生活習慣上是沒有問題的。
再加上她還算姣好的容貌,以及不俗的白蓮花造詣,想必能過得相當不錯。
“台北?”詹尼琢磨了一下,點點頭:
“是個好選擇,沒問題的,我在那邊有分公司,包在我身上。”
“行,那件事都麻煩你了”
得到詹尼的保證,杜蔚國也算放下了一件心事,以他的身份本事,隻要是應承下來,那就絕不會出錯,不過他又囑咐了一句:
“詹尼,你多點費心,關於這個女人,我不想城裡的其他人知曉。”
“放心,我懂,肯定給你辦得明明白白的。”
詹尼擺出一副了然之色,還用手指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鎖的動作。
杜蔚國不想再繼續糾結關秋月的話題,做到現在這步,都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