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籌謀的心血付諸東流。他本來對這個關門弟子抱以厚望,希望身後,他能挑起這千斤重擔。
可惜,事實證明,他看錯了人,也選錯了人。能看清人的,從來不是什麼眼光和閱曆。
而是事兒。不過事永遠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樣的。以前沒看透袁崇煥,那是因為事兒太小。
這一次薊門的問題,把所有的問題都擺在明麵上了。孫承宗這一生,看過了太多的青年才俊。
當年慷慨激昂,青春熱血,可到了最後為了權力而瘋狂。天黑後,一直緊閉的通州西門突然打開,三百餘人的精銳騎兵衝出城門。
把城外遊蕩的斥候和巡邏的清軍砍瓜切菜一般斬殺,然後向西一路狂奔而去。
這段時間,通州和鹹魚一般擺爛。外麵包圍的清軍和蒙古人都已經習慣。
現在孫承宗突然來這樣一出,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等到大軍出來時,孫承宗等人早已跑的遠了。
午夜時分,袁崇煥被周文鬱叫了起來。睡眼惺忪的看著周文鬱,不知道大半夜的他這是搞什麼。
“元素,不好了,孫先生來了。已經到了轅門了。”周文鬱驚慌的說道。
袁崇煥本來剛睡下,此時一激靈完全清醒了。此時,他儘管已經不裝了,但是,他最怕這個時候見到自己的恩師。
因為他知道,他搞得這些小動作,給京畿地區的百姓造成了深重的災難。
可是,他沒有辦法,五年複遼寸土未複。皇帝能給的都給了,他不僅沒有做出成績,還讓皇太極打到帝都來了。
他和東林都必須想辦法自救。不然,清軍一撤退,他就要糟糕了。現在除了鋌而走險,逼迫陛下和八旗議和,讓八旗稱臣,大明給與歲幣外,沒有彆的好辦法了。
隻要八旗稱臣,就算名義上收複遼東了。雖然這種行為令人不齒。但是,抱著隻要我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彆人的原則。
也隻能厚著臉皮認了。要想逼迫陛下和大臣們接受議和,就得嚇唬他們,而建奴打到帝都城下,比什麼言辭都好使。
他們那時候,就不端著和你打官腔兒、唱高調了。他們在城外的莊園和家仆被建奴席卷一空,這樣才能讓他們感覺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
讓他們驚慌、害怕、喪膽。隻有這樣,議和才有可能。袁崇煥冷笑著想,真到這個時候,不論是坐著的還是站著的。
再也沒有人去嗶嗶什麼不和親、不割地、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了。
他們唯一想的,就是讓建奴趕緊走。可是,此時此刻,聽說孫承宗來了。
頓時袁崇煥慌得一批。彆人好糊弄,可這老師可不好糊弄。老孫是老中醫,專治吹牛嗶。
這些年,袁崇煥大吹法螺,胡說八道,拿一些根本兌現不了的承諾耍戲皇上。
這些小把戲就不要在孫老師麵前獻醜了。對於這位出將入相的老頭麵前,完全是自取其辱。
“太子太保,東閣大學士、孫閣老到。”外麵傳來了何可綱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