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話讓南宮亮臉色一變,立刻扭頭朝旁邊看去。
出乎他預料的是,安柏依舊是那副淡定從容的樣子,像是完全沒聽到一般。
“小兄弟,這”
南宮亮欲言又止,他此刻非常後悔,剛才不該把這老家夥吹的那麼厲害,弄得現在說什麼都像是在自己打自己嘴巴子。
可不說又不行,畢竟人是自己帶過來。
“沒事,我早已做好了準備。”
安柏平靜的說道,一如他在家裡,將那兩具屍體從容埋葬一般,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對生死的淡漠。
這個態度,不止是南宮亮看呆了,連本來不想多管閒事的老頭也愣在當場。
“你看你都交的什麼朋友,薄涼至此,簡直枉為人子。”
說完他也不管南宮亮什麼表情,轉身就走進了屋內。
安柏沒在乎他的話,抬起獨輪車便準備離開。
積雪被碾壓的嘎吱聲讓還處在愣神中的南宮亮驚醒,連忙從後麵追了上來。
“小兄弟對不住了,我不知道會是這麼個事。”
他帶著幾分抱歉道。
安柏搖搖頭,並沒有搭理。
“那老家夥糊塗了,如果你真的薄涼,也不會推著母親獨自來縣城治病了。”
南宮亮試探性的說了一句,見依舊沒有得到反饋,索性直言道:“不過有一說一,他的醫術很厲害,就算放眼整個天下,也是一巴掌數的過來的那種.”
“我知道。”
安柏終於開口,語氣沒有任何起伏:“人終有一死,我隻做我現在能做的。”
“呃,那你.”
南宮亮不知該說什麼了。
“去找個地方,張羅一頓飯。”
安柏說到這裡,忽然停下了腳步,“你說你能將這熊賣出去?”
“當然!”
南宮亮立刻挺起了胸膛,“雖然我也是剛來這裡,但也還認識幾個人的。”
豐縣作為岷州府的中轉之地,隱藏在水麵之下的東西,才是其真正的麵目。
隻不過能夠有資格窺探的,隻有寥寥數人而已,有些事情甚至是縣令都不曾聽說過。
就比如兩人剛才遇到的那個老頭。
其人姓李,綽號鬼見愁。
意思是他想救下的人,鬼神來了都得繞道走。
“那就麻煩你了。”
安柏輕聲感謝。
“哈哈哈,咱們投緣,何必弄得這麼客氣。”
南宮亮笑得嘴都歪了。
就在兩人準備去販賣熊屍之際,縣城的另一邊,縣衙之中。
王慶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同樣跪下的人影。
那人一身褐色官服,頭戴烏紗帽,下頜三寸長須,正是豐縣的縣令,周望遠。
“你小子現在也是一縣之尊,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下跪。”
老劉已經將之前的令牌收了起來,“我家少爺隻是路過此地,本來不想暴露身份,但誰讓你這捕頭做事仔細,竟要將他抓進大牢,這如何使得,你說對吧。”
冷汗在縣令腦袋上不停滴落,心中已經恨極了王慶,卻不敢表露出絲毫來。
“劉老,是我平日”
“誒,不用解釋。”
老劉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家少爺那邊還有事,誤會解開便行了,老夫這就告辭。”
說完也不管廳中神色各異的眾人,大步離開縣衙。
且不提王慶下場如何,這邊的老劉還沒找到南宮亮與安柏,便不得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