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一驚一乍的老神棍故弄玄虛,我著實不屑一顧。
靈兒的笑顏卻有些認真起來,似乎被算命老頭聲情並茂的驚呼給吸引住。
“這祖傳的相書上,居然沒有你們兩個手紋的注解……”老頭喃喃地道。
又是祖傳。我心裡暗自好笑,不知最近是不是流行這個。
“嗬嗬,既然沒有,那就算了……”靈兒毫不在意的樣子,好像在安慰那個老頭。
“以為我沒辦法了?小姑娘,今天定要叫你心服口服!”老頭認真起來的樣子,我還真是看著不習慣。
他從自己身後的一個黑色破舊提包裡翻出一個筆記本,一支水筆,一張圖表樣子的東西,還外帶一個計算器。拿過我和靈兒手紋的圖案,他就開始對照著那張圖表,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不時還用計算器算著什麼。
用計算器來輔助算命,這樣的惡搞我還是第一次遇見,忍著一肚子笑,我看向靈兒,她的表情居然有一絲緊張?
老頭旁若無人地忙乎了十來分鐘,我幾次想直接走掉,但這樣做,未免也太沒有禮貌,好歹聽過他到底有什麼說法,再奚落一番,才是王道。
又過了一會,老頭終於抬起頭,費力睜大那殘留著眼屎的無神雙目,口氣猶疑不定,斷斷續續地說:“為什麼會這樣……不可能……啊……”
“究竟怎麼回事?”我實在有些不耐煩。
“這位姑娘的手紋我生平僅見,幾乎沒有可考的標準,而你的手上,則是傳說中的無定亂紋,根本沒有推算的可能。恐怕隻有族長大人能夠對此有些……認識……”老頭頓時一臉嚴肅,弄得我也不好意思出言非議。
“那……那我們兩個的……就算不出來了?”靈兒鬆了一口氣,不知是希望還是失望地問。
“你們兩個的合紋,我倒是能夠勉強退演一些,尤其是交錯纏柔的趨勢,十分明顯,但是不明的地方也還是很多,仿佛……怎麼說呢,總有些憑空出現的外力,在你二人的身邊侵擾不休……真是奇怪……奇怪……”
“那我們兩個最後的……最後的情況呢?”靈兒露出一點緊張的樣子。
“越到後麵的事情,那合紋越複雜,支線旁叉就越多,老頭我……哈哈,算不出來了。”
“說了半天,功效貌似沒說。”我低聲道。
“哼~小夥子,不要目中無人,你以為這東西是個人就能算得了的?要不是設備太簡陋……”老頭揚了揚手裡的計算器,“我能推算到你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姓甚名誰!”
“你的意思是,要是給你台超級計算機,你就能夠推到宇宙大爆炸瞬間奇點的狀態了?”
“什麼……什麼炸?總之,這個,隻要條件充分,老頭我什麼都敢算!”
我剛要再反駁,卻被靈兒拉住,她掏出幾張鈔票,放在老頭的破羊皮上。那可是我半個月的工資數目啊……內心在抽搐,在滴血。
“姑娘,沒有算出全部,我不能拿你的錢!”
看來這老頭也不是一無是處嘛,能夠經得起金錢的誘惑,這年頭已經算是難得。
“大爺算得很好啊,這些錢隻是為算出的部分付賬,要是你能全部算出,那恐怕遠遠不止這個價了,嗬嗬……”
靈兒說完拽著我就離開,但隻走了十幾米,還是被那個老頭追了上來。
“既然跟姑娘這麼有緣,那客氣的話我也不說了,這是我族的信物,如有用處,可到曉溪鄉未何村來,族裡並不止我一人能算……”
看著靈兒小心接過老頭遞來的一小片破舊羊皮,上麵依稀可辨是個“何”字。這種東西,不會有什麼病菌攜帶吧,我暗暗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