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鶴唳之際,大家都開始緊閉城門,不敢賭外麵那些人是真的無家可歸的流民,還是想闖進城裡的亂賊。
這也導致,真正的流民們完全得不到救治。
大家隻好向更遠的地方去討吃的。
沈玉林他們所在的這些地方,官府也同樣采取的都是緊閉城門,把流民驅趕離開的做法。
而且現在正是夏收的末尾,官府非常重視。
所以那些流民,即便朝著百聞縣過來,他們也不得城門而入,更加得不到任何救治。
屆時一部分人會離開,往其他地方去看看有沒有希望,那些餓得實在走不動的人,估計會在山腳紮營。
起碼挖草根吃樹皮能支撐一段時間。
前不久山寨才收了一批這樣的流民,其中就包括了沈玉林的父親。
如今這一批流民人數更多,沈玉林都不知道這破山寨能不能支撐得住。
“我替你去問問大當家。”
放哨的人有些狐疑地看著沈玉林。
他對沈玉林這個小白臉印象實在是一般。
因為他看著娘們唧唧的,還挺臭屁的,總有一種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感覺。
如今雖然和他們大當家成親了,做了壓寨相公,但保不準心裡非常不樂意,估計隨時都想著逃走呢。
“不用了,傳話這些事是我的職責,我還是自己去吧。”
這人有些警惕,不放心沈玉林替他傳話。
沈玉林笑了笑。
這山寨的人雖然都是山賊,但還挺有紀律性的嘛。
雖然達不到蘇譽派給他的兵那種感覺,但也讓他刮目相看。
跟著傳令的人回到房間,房門已經被打開了。
顯然裡麵的人已經起了床。
沈玉林率先走進去,就看到許英男正埋頭在碗裡,稀裡呼嚕地喝著稀粥。
喝完後,把碗扔在桌上,豪氣地拿衣袖擦了擦嘴巴。
看到沈玉林站在自己麵前,許英男尷尬得差點一口口水吞錯。
她輕聲咳了咳,嗓子還有點啞。
“做什麼?”
沈玉林說:“哨崗的人有事要找你說。”
原來是為了正事?
許英男點點頭,把人喊了進來。
“什麼事?”
哨崗的人也是山寨的老熟人了,看了一眼坐著的許英男,他總覺得自己大當家今天好像有點像娘們兒。
不對,大當家好像本來就是娘們。
哨崗的人微微垂著頭,把剛剛和沈玉林說的話重述了一遍。
“還有流民要到咱們這裡?”
許英男皺著眉頭。
“屆時要不我們提前把他們趕走?”哨崗的人提議說:“這些人逃到這裡無非是為了活命,若是我們凶狠一些,他們肯定不敢留在這裡,就算爬也要爬走。”
許英男說:“唉,就怕有些人餓極了,屆時爬都爬不動了。”
“罷了,看看庫房還有多少糧食,屆時給他們分一些。”
“額,咱們庫房,這不是也沒有多少糧食了麼?”哨崗的人為難地說:“再這樣大方下去,咱們自己兄弟都不夠吃了。”
“最近各處城裡都城門緊閉,也沒什麼人走商,咱們搶都不好搶。”
許英男手一揮,無所謂地說道:“沒糧食了再說。”
“最多到時候我帶你們進深山圍獵去,反正餓不死兄弟們。”
沈玉林看著許英男這豪爽的樣子,心想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這樣無畏無懼的姑娘。
“倒也不是沒人走商。”
沈玉林突然說:“我先前在城裡時,聽說了一個消息。”
“現在剛夏收完的時候,有一批運糧隊要往彆的地方運糧。”
“你們去搶一波,就不用愁糧食的問題了。”
“真有?”許英男好奇地看著他。
“我沒有收到過這樣的消息。”
沈玉林理所當然地說:“自然是有的。”
就算沒有,他給弄一條運糧隊出來讓搶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