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這樣......
沈玉林其實也不是第一次試探他父親的口風了。
許英男的身份是個問題,尤其是在他爹已經知道了的情況下,連掩飾的機會都沒有。
沈玉林有些頭疼。
可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孩子娘親他也覺得挺好的,他不想就這麼放棄。
“算了,咱們暫時走不了。”
沈玉林想著再拖拖,看看還有沒有彆的辦法。
沈二爺著急地說:“怎麼走不了?”
“我們什麼都不要帶,下山後直接到縣裡找這裡的縣尊。”
“隻要說明身份,縣尊必定會幫我們聯係附近的商行來接人的。”
沈玉林耐著性子編道:“父親,這樣是不行的。”
“我此前在百聞縣裡待了將近一個月,我比你清楚。”
“百聞縣的縣尊,他、他也與這些山賊有所勾結。”
“我們下山去找了他,他會立馬通知山寨的人過來把我們押回去的。”
沈二爺愣住。
“縣尊與山賊勾結在了一起?”
“也不是沒有可能……”
沈二爺沉吟道:“若不是與縣尊勾結在了一起,他們這些山賊怎麼可能一直在百聞縣外安寨,沒有被剿滅?”
說著,他自己也相信了。
“你說得對,我太大意了。”
“若是我們下山又被抓回來,說不定這些山賊們會惱羞成怒,對著我們用刑!”
壓低聲音,沈二爺還心有餘悸地對自己兒子說道:“你是不知道,我剛被擄上山時,親眼見過這些山賊們殺人!”
“活生生的人,就被他們一刀砍死了,怎麼求饒都沒有用。”
“這些人,與我一路上見過的那些亂賊沒有什麼區彆。”
沈玉林點了點頭,含糊道:“對,所以我們還是再等等。”
“我一直在往山下送信,估計總有一封信能送到真正能救我們的人手裡。”
“屆時確認安全後,我們再出去吧。”
沈玉林暫時穩住了自己父親。
幸好他父親不像母親那般,不是頭腦特彆聰明那種。
若是換了母親在這裡,估計早就看出了端倪。
從平陽到這裡,需要穿過多少地方。
沈玉林要來找人,怎麼可能自己過來?
他有的是人手。
隻是這些人手暫時不能讓他爹知道,不然他爹鬨著要回去,沈玉林總不能強行把他留下。
“我先去洗漱一番,你對著那個女土匪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一些,不要輕易惹怒了她。”
沈二爺歎了一口氣,愁眉苦臉地走了。
沈玉林看著他爹的背影,心想自己這編造的理由也不能用太久。
母親還在家中等著他們回去,一直這樣誆騙著留下也不是辦法。
可許英男又不願意跟著他走,實在是愁人。
“唉......”
“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在沈玉林冥思苦想的時候,山下放哨的人匆匆走了過來。
“咱們大當家起床沒有?”
看到沈玉林,放哨的人乾脆先問了一聲。
沈玉林聽說是找許英男的,自覺地想著幫她處理事情。
“還沒起,發生了什麼事了?”
“我們前麵放哨的兄弟來了消息,說是又有一批難民被趕了過來。”
“我要跟大當家彙報此事。”
河中地區受災後,流民遍地走。
與西南相同的是,大部分不願意成為亂賊的流民,都在四處逃災。
一開始周邊的官府還願意救一下。
可自從有一夥亂賊冒充流民,直接衝進城中搶掠,甚至把當地的官府都洗了一遍後,河中地區的官府也都開始警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