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道:“這施家,雖說是我的人,但他家與石家其實有些姻親關係。”
“這是迫不及待與石家聯合起來,要對付我了?”
施文勳的娘子,與石有為家的娘子有些親戚關係。
所以當時羅鏡文選擇把他派去蘇北搶錢夫子的功勞,石有為也沒反對。
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王閣老很容易就聯想到了這一層。
自己當初為了自證清白,狠狠一撞都還是要遠離朝堂。
如今坊間好不容易平息了下來,他的事情沒有再引起太大範圍的討論。
可這些討論再起,很容易又會讓人扯起舊事。
這些對王閣老來說,還真的不是什麼好事。
王豔娥生氣地說:“父親,那施家著實可惡。”
“攀著我們王家起來,還要幫著彆人對付我們。”
“狗給喂了飯都尚且會給兩分忠心,他們家就是白眼狼!”
話說得非常糙,可見王豔娥是真的生氣了。
王閣老也懶得嗬斥自己女兒了,因為這事確實是施家做得不厚道。
王閣老冷笑道:“我看這施家確實有點拎不清。”
“治理蘇北鹽場的功勞,我能給施家,自然也能給彆人家。”
“不過是去白撿功勞,施家真以為都是靠自己的本事?”
他直接喚了人來,讓人給羅鏡文帶了話。
話裡的意思,就是明天要他在朝堂上發難,把施文勳調回來,重新安排一個人過去接管蘇北平原。
畢竟施文勳確實不乾淨。
他先前把臟水潑到錢夫子頭上,讓他百口莫辯。
王閣老沒想著給錢夫子平反,他隻不過是單純把施文勳給拉下來。
而施文勳在蘇北平原做的那些事情,沒有替他粉飾,很容易就會成為反咬他自己一口的證據。
王豔娥這才滿意,心情舒暢了一些。
“這事你查得很清楚,做得不錯,先下去吧。”
王豔娥還有些不依:“我幫了父親這個大忙,父親你就不給我一些獎賞嗎?”
王閣老忍不住笑道:“為父把半個王家的東西都算進了你的嫁妝裡,這還不夠嗎?”
王豔娥不高興地說:“我不想嫁給沈家的人。”
王閣老不在意地說:“想與不想,不是重點。”
“我們王家需要你嫁過去,這才是重點。”
還是沒得談。
王豔娥剛剛好了一點的心情,又糟糕了起來。
她“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
次日。
得到王閣老授意的羅鏡文果然發難。
他摸出了一封早先從蘇北送來,卻被他們壓了下來的奏疏,直接給諸公們展示。
“施大人在蘇北鹽場辦事有欠妥帖,當地百姓們都對他頗有怨言。”
“這樣下去,不方便朝廷快速恢複鹽場的生產,還是得把他調回來,重新換一個人去比較好。”
奏疏上說了施文勳假借欽差之名,在當地收受賄賂,利用引積水的事情打壓鹽民,甚至侵占鹽田。
種種事情說得有模有樣,證據十足。
諸公們看了之後,都沒有什麼意見,決定把他召回來好好查清楚這事。
遠在蘇北鹽場,本春風得意的施文勳,突然收到了朝廷的一紙調令,讓他立馬卸任回京,他還一頭霧水。
“王閣老不是說要保我升職掌權?”
“這天大的功勞眼看就要到手了,這時候把我調走,不是拱手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