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偃平靜說道:“兩座。”
李浮生極其驚訝,他大為讚歎道:“真是了不起啊,看來天賦這玩意兒確實不能代表一切。”
韓偃說道:“天賦分為很多種,努力也要找對方向,我無法判定你是否刻苦,但能基本肯定,你的天賦夠高。”
李浮生認同說道:“我的確是個天才。”
韓偃默然片刻,說道:“生來便鑄就黃庭者屈指可數,仍是誇張的說法,因在明麵上,其實整個大隋隻有一人,那便是滿棠山的山主唐棠,就連
我的老師也沒有三座黃庭,磐門那位何郎將倒是有可能。”
李浮生欲言又止,他很想解釋什麼,但怕說出來問題更大。
便再次持劍下壓,說道:“等以後有機會怎麼聊都行,若沒有信心便快點認輸。”
韓偃說道:“可能有些難度,但贏你是必然的。”
李浮生當即就想反駁,而韓偃在話音落下時便直接丟掉手裡的劍,讓得李浮生錯不及防,幸而很快穩住身形,韓偃卻在下一刻又再次抓住劍柄,猶如掄起大錘般,狠狠拍了過去。
伴著嘭地一聲悶響,李浮生麵色黑裡透紅,接連倒退數步,隻覺氣血一陣翻湧。
韓偃緊跟著欺身上前。
李浮生倉促格擋,被打得節節敗退。
韓偃顯然是打算一鼓作氣,再無保留,兩把劍相撞迸濺地火花尤為絢爛,映照出花海之外一眾妖怪的臉龐更顯猙獰可怖。
李浮生暗自咬牙,心念微動,莫名的氣機展現,韓偃頓時僵在原地,身上每一處都像是被繩索牢牢束縛,但僅是片刻,他便掙脫開來,看向已經拉開距離的李浮生,韓偃皺眉說道:“你這是什麼法門?”
雖然跟炁場的威壓很像,但又有極大不同。
李浮生沒有回答的意思,他輕撫著手裡的劍,喃喃說道:“青野,拿出你所有的能耐,我們必須贏。”
青野劍震顫著,嘹亮的劍鳴瞬間響徹奈何橋。
韓偃麵色凝重,除了西覃鋒林書院那位首席掌諭,便隻有
溫暮白一人能讓他認真起來,雖然因傷的緣故,他自始至終未在鼎盛狀態,但李浮生確是第二個值得讓他全力以赴的人。
因此也使得山澤正式入了韓偃的眼。
山澤裡有李浮生,而山澤又哪來的能量可以留住李浮生?隻能代表山澤要比世人想得更強大。
李浮生斬出青野劍意。
韓偃回以最強的一劍。
後者的劍更盛。
但前者的劍意春風吹又生,稍有顯弱便很快再複巔峰,兩者分庭抗禮,竟一時誰也奈何不得誰。
李浮生能一直耗下去,更擅長打持久戰這回事,不得不讓韓偃再信了幾分。
他很清楚這樣下去真可能會敗。
饒是如此,韓偃也沒有想借用曹崇凜隱藏在他身上的力量。
他攥緊手裡的劍,將得僅剩的黃庭炁儘數催發出來。
劍氣瞬間高漲數籌。
他全力揮劍。
奈何橋劇烈晃動,花海之外的妖怪蠢蠢欲動。
卻在陡然間徹底陷入寂靜。
李浮生麵色蒼白,但在黢黑的臉上沒有很清晰,青野劍變得安靜。
那更像是耳聾般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稍許後,才漸漸有雜音出現。
那是海浪洶湧的聲音,是彼岸花搖擺作響的聲音。
也是他自己和韓偃的呼吸聲。
“你沒力氣了......”
韓偃微微喘著氣,看向李浮生說道:“你也是。”
李浮生抬起顫抖的手臂,嘗試握拳,說道:“但我又恢複了些,而你沒有。”
韓偃說道:“但我已經贏了。”
李
浮生挑眉說道:“我要是反悔,你覺得行不行?”
韓偃平靜說道:“那你就是真的不要臉了。”
李浮生歎氣道:“那還是得要點臉的。”
韓偃沉默片刻,說道:“嚴格意義上算是平手。”
李浮生說道:“嚴格意義上你有傷,我隻是趁人之危而已。”
韓偃說道:“隻用事實說話,便是平手。”
李浮生笑道:“那就是平手。”
韓偃直接坐在奈何橋上,說道:“你待在山澤太可惜了。”
李浮生也席地而坐,他活動了下肩膀,說道:“沒什麼可惜的,說出來你或許不信,我是因為無聊才加入山澤的,山澤做得事情很有趣,但你彆想借此勸我離開,混得久了,難免是有些感情的。”
韓偃說道:“我沒想勸你,人各有誌,既然做出選擇,便該是想得很清楚,外人何必乾涉。”
李浮生笑著說道:“我以前其實很不屑你,想著你是隋國年輕代第一人,便要打敗你,但沒想到真的見了麵,打了一架後,我還挺喜歡你。”
韓偃淡然說道:“很遺憾,我不喜歡男人。”
李浮生微微錯愕,激惱道:“我也不喜歡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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