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玉鎮守的聲音傳遍整座城。
酒肆裡的夥計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哀歎道:“完了,郝捕頭又要被罰掃茅房了!”
郝捕頭本人抖得更厲害。
啥情況?
那妖怪跑府衙裡去了?
門神鋪首最快回到石獅子裡,以此將妖怪困在府衙,防止其脫逃。
郝寒戰戰兢兢回到府衙,跟隨她的府衙修士都被其羞惱的打發去除妖。
雖然那隻妖怪在南玉鬨了兩年,但其實南玉鎮守並未出手過,因為那隻妖怪對於底下修士來說難纏一些,卻也能做到讓妖怪無法害人,每回出現都是重傷逃走。
否則青玄署也不會那麼放心的讓南玉鎮守府衙自己慢慢解決。
現在妖怪直接衝到南玉鎮守麵前,在郝寒看來,已是自尋死路,可自己好像也要倒大黴。
在聽到南玉鎮守的怒吼時,郝寒第一反應就是有多遠跑多遠,隻是最終沒敢這麼做而已,否則被逮到就不是被罰掃茅房這麼簡單了。
郝寒回到府衙裡的時候,就看到一位府衙修士被南玉鎮守踩在腳下竭力掙紮著,“好你個妖怪,居然玩瞞天過海這一招,拿命來!”
南玉鎮守重咳一聲。
郝寒縮了縮脖子,露出尷尬的笑容,關懷道:“鎮守大人您沒事吧?”
南玉鎮守說道:“有事。”
郝寒驚恐道:“那妖怪竟能傷到鎮守大人?”
說著她突然露出悲傷的表情,抽泣道:“等鎮守大人去了,我定會照看好府衙的......
”
“我......”南玉鎮守氣急,險些罵出一句臟話,作勢欲打,但妖怪趁勢逃脫,有一股黑氣從府衙修士身上飛出,就要掠過府牆,府前石獅子綻放金光,接著便是一陣打鬥聲。
南玉鎮守吐出口氣,惡狠狠瞪了郝寒一眼,說道:“此妖道行頗高,以往因各處妖患,你們無法聚集,否則合力早該能除了它,現在它把目標放在我身上,估摸著是想先擒大將再逐一擊破,但它未免太小看我了。”
將恢複意識的府衙修士攙扶起來,南玉鎮守說道:“暫且休息會兒,再去降妖除魔。”
府衙修士揉著劇烈疼痛的腦袋,想著我都這樣了,直接休息到明天可不可以?
但看著南玉鎮守的表情,顯然不可以。
郝寒上去就給他一腳,“平常白教你了,居然能讓妖怪悄無聲息控製神魂,必須罰你不能休息,趕緊給我降妖除魔去!”
府衙修士都懵了。
想著到底是誰把妖怪放進來的?
但他不敢反駁,免不了要被惱羞成怒的郝寒一頓暴打。
為避免直接撞上那隻妖怪,他選擇從另一麵翻牆而出。
雖然惱恨中了招,可他有自知之明,碰上那個妖怪必死無疑。
“你很威風啊。”南玉鎮守冷眼看著郝寒。
郝寒試圖解釋道:“也不能怪我啊,誰想到妖怪使詐,我說我練了一門新刀法,要給妖怪長長見識,妖怪欣然同意,結果我正擺著架勢,它突然襲擊,順
勢遁入城中,可把我氣壞了!”
南玉鎮守欲言又止。
真是一個蠢笨的好孩子。
“像蠃顒那般的妖怪終是少數,我也不止一次的提醒你,彆以為你會比妖怪更聰明,有些妖怪生來狡詐,有些根據道行有著不同層麵的智慧,你......雖然聰明,但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雖說聽起來怪怪的,但郝寒十分認可自己很聰明這件事,斬釘截鐵保證道:“這種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南玉鎮守顯然不信,卻也懶得多費口舌,兩年來,這隻妖怪也算是給長吏及捕頭衙役們磨礪的修為更深,但既然妖怪送上門來,沒道理再置之不理,索性徹底解決了。
他麵色嚴肅步出府衙。
......
在尋常人眼裡,府衙門前隻有一團黑氣,無法得見門神鋪首,哪怕是姚觀海也不可以,他畢竟是武夫,或者說,除了南玉鎮守,郝寒等府衙修士若沒有被鋪首允許,也很難看得見。
但這對薑望來說,形同虛設。
他清楚看到兩尊門神鋪首合擊妖怪,那妖怪長得怪模怪樣,是薑望不曾遇到過的,但隻有洞冥巔峰的道行,實在不值得讓他在意。
哪怕有資格讓神國力量湧現,也難以給予薑望可觀的養分,甚至是寥寥無幾。
而對於南玉修士以及同樣是洞冥巔峰道行的兩尊門神鋪首來說,那妖怪屬實難纏,一番鬥法也隻是旗鼓相當,妖怪似是很急切,不惜以傷
換傷,門神鋪首更是因此稍微落了下風。
在妖怪即將衝出重圍時,南玉鎮守從府衙裡走出。
黃庭裡祭出飛劍,南玉鎮守衣袂翩翩,兩撇胡須也是隨風飛揚,他大喝一聲,“看我斬妖劍!”
陡然響起的聲音把妖怪嚇得一激靈。
門神鋪首一左一右來襲,讓它避無可避,隻能眼睜睜看著南玉鎮守一劍斬落。
但這不意味著它隻能等死,麵對那一劍,妖怪選擇無視門神鋪首,全力應付,想著或許能借此一劍遁出城去。
然而初一接觸,妖怪便明白自己錯了。
南玉鎮守是真的很強。
強大到一劍便斬了它。
看著灰飛煙滅的妖怪,兩尊模樣有些狼狽的門神鋪首,默默回了石獅子裡,南玉鎮守則收劍朝著兩隻石獅子揖手為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