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決賽第四戰結束後,2:2的大比分在很多人的意料中。
因為公牛想3:0開拓者,甚至3:1開拓者,都是很困難的事。
雙方大概率要回到同一起跑線,在第五戰爭奪冠軍點。
但意料之外的是比賽的過程,第三場、第四場,開拓者贏的過於輕鬆了。
不是公牛狀態差,不是開拓者天神下凡,而是開拓者對公牛產生了戰術壓製。
一旦雙方在戰術體係上出現“代差”,公牛找不到應對辦法,比賽就呈現了一邊倒態勢。
加上開拓者主場作戰,球館、裁判、球迷都向著主隊,球員們投籃感覺很好,於是打出了兩場大勝,一舉扭轉了係列賽頹勢。
賽後,全美的體育雜誌、體育節目,都在熱烈討論阿甘的“進化”,大家沒想到,阿甘會搖身一變,成為一個偏外、麵筐、突擊型的球員。
體育評論員們都表示,這可能代表了未來球員的方向,但目前來看,好像除了阿甘,沒有人可以做到這些事。
一個最基本的運球關卡,就讓所有身材高大的內線球員望而卻步,沒有天賦和苦練,是根本做不到的。
媒體是看熱鬨,NBA其他球隊還有大學的教練們是看門道,有些人已經嗅到了一些變革的氣息。
私下裡,鮑勃奈特、紐維爾、塔卡尼恩、K教練等人賽後給鮑比貝爾曼打電話,詢問這套戰術體係的細節。
貝爾曼實話實說,“我不知道。”
“這不是我設計的,我也在學習。”
“我根本不懂裡麵的細節,我就聽阿甘的。”
“我真的不知道,我現在的主要功能是叫暫停。”
貝爾曼很無奈,大家都不信,以為他在藏私。
其實真沒有,他真的不知道,這幾天他學的比誰都認真。
第三場比賽結束後,第二天一早,球隊就組織了訓練。
大家在訓練中跟著阿甘進行交流、梳理了體係的基本要點,慢慢完善細節。
貝爾曼指揮過不少比賽,NCAA總決賽、NBA總決賽都充分參與,按理說經驗是很豐富的。
但像這次總決賽這種現學現賣,臨陣磨槍,他是真沒遇到過,戰術本上的東西都現學的。
而且還是跟著隊裡的球員學的,說出去誰信啊。
可現實就是如此,開拓者這個磨合多年的冠軍團隊,在短時間內硬生生搬出了一套新的策略。
第四戰,在公牛依舊沒有找到合理應對方法的情況下,他們再度輕鬆擊穿了公牛防線。
在過去公牛的防禦體係中,如果一個四號位球員在左側45度拿球,大部分情況是不用管的,在三分線裡麵縮著維持陣型就可以了。
現在的情況是,如果阿甘在這個位置獲得這樣的空位,基本等於送分,而且是三分。
公牛當然不會放阿甘,去年總決賽他們一直在防阿甘的三分球,盯的很緊。
可今年,開拓者采用新的首發後,五個人都有中遠投,空間被拉的更開了。
拉開空間,公牛的一對一防守可以跟上,可這樣中路就空了,甘國陽開始強力突擊,而不是較為緩慢、需要倒手傳球的低位單打。
這下,公牛的輪轉跟不上了,他們的中線密集防守,以及外線精準、強有力的協防,被衝的七零八落,這是最讓公牛難受的。
防守體係一崩,公牛的倚仗隻剩下喬丹的單打,指望喬丹拿40、50分,才能撐起球隊的攻防。
但你麵對的是開拓者,開拓者也有拿40、50分能力的阿甘,互相對衝,公牛就落了下風。
第四戰結束後,公牛隊內的情緒相當低落。
輸球不要緊,大比分被追平也很正常,真正令人擔憂的是找不到應對辦法。
沒有方向,這是最可怕的。
第五戰還要在玫瑰花園進行。
開拓者一定還會繼續第三場、第四場的策略。
公牛如果找不到破局方式,還是繼續之前的防禦陣型,被打穿是大概率的結果。
小概率的情況是,開拓者外線手感失靈,球員發揮糟糕,公牛能觸底反彈搶回一場關鍵勝利。
問題是,菲爾傑克遜絕不能把勝利的希望寄托在對手發揮失常上。
這是一種消極比賽的情緒,就好像戰爭中指望對手的指揮官突然病死一樣,曆史上有這樣的事發生,可如果勝利的指望就在於這種事,那說明你離失敗已經很近很近了。
第五戰前前夕,公牛全隊在波特蘭大學的體育館進行訓練,三個小時的時間全部在練防守。
傑克遜和他的防守教練組昨晚看了通宵的錄像,反反複複研究阿甘新打法的細節。
最終做出決定,公牛隊要殊死一搏,進行全場防守。
其中,領防甘國陽的人從皮蓬改換成喬丹,格蘭特負責協防。
這是傑克遜和教練組能想到的最有效的防守策略了。
喬丹領防,能最大程度騷擾甘國陽的運球,他重心更低,對大個球員的搶斷威脅更大。
格蘭特的作用是肉盾,他比皮蓬、巴克都更重、更高,這對中路阻止阿甘大跨步中路突擊有重要作用。
訓練中,傑克遜讓皮蓬模擬阿甘持球從後場縱貫全場運球推進。
結果,喬丹和格蘭特總是能在中線附近就掐住皮蓬,迫使他傳球甚至失誤。
“不行,斯科蒂的運球水平不行,他護不住球,阿甘是不會輕易死球或者傳球的。”
喬丹在數次成功的防守後抱怨,如果比賽時能有這樣的效果,他們第三、第四場根本不會輸。
“那你乾脆把阿甘請過來做陪練好了。”皮蓬也抱怨。
在如何對付阿甘上,皮蓬做出了很大的犧牲。
第三場、第四場他又被打成了豬頭,還沒什麼效果。
喬丹這麼說,讓他覺得有些不爽。
“重要的不是斷球成功,而是這項策略能有效拖延阿甘。如果一場能多造成他幾次失誤,這樣的防守就是可行的。”
菲爾傑克遜及時阻止了兩人有可能發生的口角。
同時他低聲嘟囔:“上帝啊,誰能告訴我為什麼我們在訓練阻止一個中鋒運球過半場呢?”
合圍甘國陽控製開拓者的一傳隻是防守的一環。
低位如何應對薩博尼斯硬鑿和傳球,外線彼得洛維奇和雷吉劉易斯的防守又怎麼解決,以及波特這個家夥,如果沒有喬丹去協防,他會投出什麼樣的表現?
一個點的戰術變化,帶來的是整個球隊的變化。
在訓練中越是推演,傑克遜內心越是焦躁,第五戰的前夜,他失眠了。
因為他意識到,和波特蘭開拓者的這組對弈,他們已經落入了絕對下風。
傑克遜對東方的文化很喜愛,他知道圍棋,往往一個妙手,能徹底改變場上局麵。
原本在2:0領先後,傑克遜認為公牛已經占據了上風。
哪怕2:2扳平,第五戰通過調整,公牛依舊可以拿下一個客場,然後回芝加哥奪冠。
他覺察到了開拓者的疲態,從常規賽到季後賽,他們不再那麼完美。
普林斯頓進攻在大部分情況下不能奏效,進攻端越來越依賴阿甘的單打。
1987年、1988年,開拓者能通過阿甘的單打拿下冠軍,因為他們的對手是底特律活塞和華盛頓子彈。
這兩個總決賽對手的綜合實力,和1992年公牛相比差了一大截。
開拓者再想靠著阿甘的霸王硬上弓全身而退,實現三連霸偉業,怕是難了。
傑克遜自己都推演過,如果自己是開拓者主帥該如何破局。
說實話,他想不到,他認為三連冠的第三冠太難了,已經不僅僅是鼓舞球員,做幾個調整就能產生效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