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舟盤算過一些搭救張次弓的方案,但他從來沒有想過張次弓在某天會主動跑回來。
和董仲舒探討無果的第二天一大早,張學舟就看到了登門拜訪的張次弓。
或許是發現了臨近張宅居住者們的真實,張次弓眼中有止不住的興奮。
若非張次弓是乘坐王府馬車而來,又有四個王府隨從跟隨,張次弓極可能難於忍耐情緒。
但在當下,張次弓的情緒保持得極好。
對於淮南王府來說,張家莊人見不得光,但凡被人發現真實就有可能引發牽扯,從而引發難於承受的麻煩。
不僅僅是張次弓保持了情緒,哪怕張厚土和張長弓等人也隻是在自家院子中踩了一條凳子觀看,並沒有冒然與張次弓相認。
“淮南王府邀請我做客?”
一番客套的交流後,張次弓也簡明扼要提及了自己所來的事情。
這讓張學舟眨了眨眼。
他過往就見過晉昌代表淮南王府前來,但晉昌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還不曾開口就被鎮元神君抓了。
哪怕是客客氣氣的邀約拜訪之事,晉昌也沒辦成。
直到張次弓前來才將這樁簡單的事情完成轉告。
“這帖子我收了,擇日必然拜會翁主!”
張學舟不接受陌生邀請,但他還真得收了張次弓的拜帖,免得對方回去後難於做人。
“那感情好!”
張次弓一臉欣喜。
淮南王府的福利和待遇都不錯,但眾多人都被淮南王府的規則所束縛,沒法自由自在。
當然,張次弓必須說普通人所活動的範圍其實並不廣。
如果沒有張家莊人的牽扯,占地方圓數裡的淮南王府已經滿足大多數人的生存空間。
這是駿馬都能奔襲的寬廣區域,很多人一輩子也走不出幾裡地的範圍。
但有自己父親等人牽扯,張次弓也沒有沉淪在普通人的觀念中。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可以較為自由進出王府,而不僅僅隻是在王府馴養坐騎,又時不時滿足客卿出行需求,亦或陪同那個位高權重的翁主縱馬奔行,
“看來你過得不錯!”
辦妥了淮南王府的事情,剩下便是人情敘舊。
等到張學舟客客氣氣讓跟隨張次弓的隨從在偏房等候,他和張次弓說話才自由了起來。
等到張次弓一番敘說,張學舟還打趣了對方一句。
在營救被困在淮南王府的張家莊人事件中,張學舟是主力,而張次弓則是安排眾人逃難前來長安城的主力,而許遠和容添丁則是後續安置張家莊人的主力,眾人在這樁事件中沒有誰完全負責了整個流程,但又連連接力到位,最終協助渡過了難關。
“雖然我身在王府,但我時刻想著我爹、我哥”張次弓低語了一聲又補充道:“還有我娘!”
“再次前往淮南救人很難”張學舟低語回應道:“我當下也沒什麼辦法,隻能看看拜訪這位翁主時是否能看到什麼契機!”
張學舟掃了拜帖上劉陵的落筆,目光也不經意掃向淮南所在的區域方向。
他此前在營救張家莊人時動用了一些手段,若讓張學舟再次重複相關的事件,張學舟覺得成功率不足一成。
更為重要的是,他當下沒法動用法力,可以替他死亡的陽魄化身難於點化出來,連自身的安全都沒法保證。
“這個劉陵是淮南王的大女兒,也是最為看重的大女兒”張次弓低聲道:“她性情天真爛漫極為好哄,你本事比我大,應該能瞅著機會!”
“翁主劉陵天真爛漫極為好哄?”
張學舟難得地在臉上略顯出了驚詫,隻覺沒法接受張次弓這個評價。
他這些年就沒見過什麼性情天真爛漫好哄的女子,哪怕蔡麻也隻是被他冠以了萌蠢萌蠢的評價。
而能登入高位,又被淮南王倚重,甚至主導著淮南王府在長安城的事宜,張學舟不覺得這種女子有多天真爛漫,更不可能好哄。
“真的好哄”張次弓低聲道:“我給她講了幾個爛熟的情侶雙雙殉情的小故事,還把她感動得落淚了,時不時就來找我跑馬,隻可惜我那時不知曉她才是淮南王府的主事人,還以為是哪個管事的大丫頭!”
“你此前彙報失馬事時沒見過這位翁主?”張學舟奇道。
“我那時候犯了錯,被人按著頭行禮,腦袋貼地根本抬不起頭”張次弓低聲道:“等我出殿時才瞥了一眼她身上穿的金絲袍。”
“而後呢?”
“而後我在王府中馴馬出了頭,她時不時來觀看馴馬,又試乘騎坐騎,彼此反而熟悉了一些,又不斷有了更多的交流,隻是她來乘騎時穿著不一樣,我一直沒認出來,直到有個叫晉昌的客卿叫罵翁主,我才清楚了翁主的身份,但自那之後,翁主就少有來跑馬了!”
張次弓低語和張學舟解釋。
他覺得自己此前有過大好的機會,但因為不熟悉翁主劉陵的身份,導致喪失了良機。
如今被提拔辦事,再難借用跑馬的事情接觸翁主劉陵,不免也將部分希望寄托在張學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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