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前離開了?”
新帝拜訪董仲舒的速度不可謂不快。
但張宅離皇宮的距離實在太遠了一些,哪怕他有駕馭馬車的好手,又擇了行人稀少處通行,他趕到張宅後也沒看到董仲舒。
這是張學舟都顯意外的事情。
“董夫子就留下了這錠白銀,他沒有說其他嗎?”張學舟問道。
“他就是說這兩天叨擾了,然後拿銀子塞我們手裡,我們力氣又沒他那麼大,哪裡塞得回去,最終接下了這錠大銀子!”
張重表達能力一般,有容氏則是代轉述了董仲舒留言。
但董仲舒離開時顯然沒說什麼特彆的話。
董仲舒踩踏軌跡而來,似乎也是心有所感離去。
張學舟後知後覺清楚了一些事情,但董仲舒不告而彆顯然讓他極顯尷尬。
“要不要我出城追一追?”張學舟道。
“人海茫茫,這哪裡追得到!”
新帝搖了搖頭,隻覺難於追蹤這種四處飄蕩講學遊學的修士。
彆說是張學舟去追查,哪怕出動數十上百個禁衛也不一定可以查到。
董仲舒並非朝廷通緝對象,難於動用緝拿手段查詢,對方也並非朝廷官員局限於一地,無法通過調令前來長安城。
新帝隻覺聽了一種妙法,但這種得手而缺失的情況讓他心中大為遺憾。
什麼都差一點點,那就必然是什麼都難於實現。
他深深呼了一口氣,將心中的一些小沮喪埋了下去。
“若董仲舒再次前來你家,務必一定要邀請他去侯府做客”新帝叮囑道。
“好!”
張學舟點點頭應下。
他的尷尬歸尷尬,但新帝也沒有年輕人辦事不成的氣急敗壞,而是心胸十足的寬厚,並沒有因此而追究。
“你家也要離那邊近一點點”新帝道:“來這兒一趟實屬不易!”
“我沒錢買不起大宅子”張學舟悻悻道:“那邊也沒宅子售賣!”
“等以後就有宅子賣了!”
新帝低念了一聲。
一個可以進出皇宮的‘給事中’離宮的路程居然需要一個時辰的馬車,這甚至還是在他動用侯府馬車和駕馭馬車好手的情況下。
若尋常車夫在這種路上奔行,花費一個半時辰是很常見的情況,遇到堵塞花兩個時辰都很正常。
這一來一回三四個時辰,沒有哪個官員會把白天大部分時間用在馬車上。
他讓張學舟搬近一些是真心實意,而他所低念的事情在將來也必然發生。
一朝天子一朝臣,在屬於他的朝堂上,新帝不需要太多觀念守舊的老臣。
“董夫子不可追,你此前還說有一樁怪事不曾講,不知是什麼怪事?”
轉回念頭後,新帝不免也有一些相關詢問,追問著張學舟此前不曾敘說完的事情。
“我此前提及過我的師叔晉昌,他這些天其實也來過我這兒”張學舟道。
“又是晉昌?”
新帝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