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嬴抱月赤足猛地後退一步,躲過了專門瞄準她的臉的利爪。
爪?
一擊不中,那黑影身形一定,棚內兩人愕然看著眼前的黑影。
那黑影有半人高,極其靈活。
隻是不是個人。
“這是……”嬴抱月怔然道,“猴子?”
剛剛突然向她撲來的正是一隻通體純黑的猿猴,此時攀在衣棚中的柱子上,看她的目光極為不善。
這不是動物天生的眼神。
“居然是……”這時李稷閉了閉眼睛,調動全身真元伸出一隻手,嬴抱月一怔肉眼可見梁上的猴子目光變得恐懼起來。
下一刻黑影發出一聲驚恐的叫聲,想向嬴抱月衝來但又好像顧忌著什麼。而下一刻,它忽然從梁上衝下,在衝向嬴抱月的途中看到李稷的手再次驚恐一個尖叫猛地換了一個方向,卻正好撲到嬴抱月剛剛穿鞋的地方,愣了一瞬黑影忽然抱起地上的鞋就跑!
“我的鞋……”嬴抱月徹底愣住,看著那個黑影像是被什麼驅趕一般,從衣棚中一個咬出洞中抱著她的鞋拚命鑽了出去。
這個黑影沒有攻擊成功她的臉,卻像是表功一般一把擄走了她的鞋。
嬴抱月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李稷同樣愣住,衣棚中陷入詭異的沉默。下一刻他看向嬴抱月踩在地上的赤足,閉了閉眼睛,“你有彆的鞋嗎?”
嬴抱月搖了搖頭。
“那先找彆人借一雙……”說到一半他一時語塞,祭台附近都是男子,但她的腳顯然比男子要小。
“我去追,”李稷似是也沒料到如此情況,看著梁上的洞深吸了一口氣。
但就在這時,衣棚外傳來了祭禮即將開始的鐘聲。
“來不及了。”嬴抱月深吸了一口氣,下一刻赤足向衣棚外走去。
“赤腳就赤腳的吧,”李稷看著那個女子如此說道,說完大步走出了衣棚。
而衣棚外,眾人為之一靜。
原本喧鬨嘲諷議論的人群,忽然安靜了下來。
鐘聲響起,高台上的姬嘉樹怔怔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看著那個身著祭服的女子,靜靜登上祭台。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盛裝,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女子的祭服。
和周圍衣著純黑的少年們不同,那個少女通體玄黑的祭服上,點綴有紅色的衣帶。
黑與朱,秦與楚。
巧妙地融合在一起,莊重又美麗得不可思議。
祭台邊樂棚裡的樂師們都看呆一瞬,險些忘了剛剛上麵的交代。下一刻才勉強出聲,說出剛剛準備好的一切。
“什麼?南楚樂師拒絕給前秦修行者奏樂?”
聽著耳邊官員的彙報,姬嘉樹愕然看著眼前這一幕。
祭台下李稷袖中的拳頭緊緊握起。
原本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民眾們頓時再一次炸開。
就在前秦修行者有模有樣地登台後,南楚樂棚裡的樂師卻忽然宣布不願為秦人奏樂。
這一次又一次到底是要做什麼?
嬴珣絕望地看著樂棚裡義憤填膺的南楚樂師們,隻覺今日有人是想對他們趕儘殺絕。
“前秦這下是徹底完了……”
“這還能找誰……”
“隻有南楚人才能奏九歌!”
眾人議論紛紛,場麵再次混亂。
“抱月,我們……”嬴珣看著不知為何若有所思的嬴抱月艱難地開口,然而就在這時,他隻見眼前的女子忽然一笑。
“隻有南楚人才能奏九歌?那倒是還有一位合適的樂師人選。”
“誰啊?”台上台下所有人瞪大眼睛。
包廂中姬清遠忽然一怔。
嬴抱月忽然起身走到祭台的邊緣,麵向一個方向,看向那個少年。
兩人四目相對。
姬嘉樹怔怔看著眼前的一幕。
看著那個少女看向他微微一笑,“南楚春華君,你願意為我們奏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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