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女人是失憶了還是怎麼著?珵span
淳於夜愣愣看著籬笆後的一片空白,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嬴抱月的記憶,簡直就是由各種空白構成的。
他雖不了解自己誤入了什麼幻境之中,但這種能看到對方記憶的幻境,按理說出現的應該都是一個人心中最記憶猶新的記憶。
結果現在這個幻境告訴他,嬴抱月不管是小時候還是少年時期最關鍵的記憶,都是一片空白?
淳於夜定定望著眼前空白的院落,信步向前走去。
他碧瞳中眸光變幻,心中浮現出重重疑惑。
到底是嬴抱月不記得自己的過去,還是她心防太深,彆人無法觸及她的記憶?珵span
淳於夜眯起眼睛,他以往在禪院的刑堂經曆過無數刑罰,也曾無數次目睹禪院拷打抓來的他國細作。
敢混入西戎的細作都是精英,不乏骨頭硬的修行者,受儘酷刑都不鬆口。
對於這種人,禪院就會采取酷刑之外的手段。
畢竟禪院想要的是這些人腦中的情報,不是他們的賤命。
於是吐真丸就這麼誕生了。
想起禪院主人的手段,淳於夜後背豎起根根汗毛,他定了定心神,想起在禪院看到過的情景。
麵對死活不鬆口的細作,禪院會先通過酷刑將人折磨得神誌不清,再給他們喂下吐真丸,然後這些人就會在自己的腦子裡看到幻境。珵span
淳於夜眸光閃動,那種幻境某種程度上和他現在看到的一切十分相似。
吐真丸的作用就是讓那些修行者看到自己的記憶,並在神誌不清的情況下將自己的過去和盤托出,這樣禪院就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吐真丸隻有禪院主人會煉製,數量稀少,但效果卓著,幾乎百試百靈,偶爾有心防過重的修行者禪院主人還能將其納入自己的小世界,讓他們身曆其境地活在自己的記憶裡卸下防備。
這樣幾輪下來,沒有修行者不招的。
唯有一次意外。
淳於夜眸光微深,因為骨頭太硬,所以他牢牢記住了那個人的名字。
那是一個名叫王生的漢子,聽說是黑虎軍的殘黨,落入禪院之手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卻死不開口,刑堂就對他用了吐真丸,卻不曾想什麼都沒看到。珵span
後來還是禪院主人找到了原因,王生在當細作前,居然通過逼出自己神魂的手段自行忘記了他最關鍵的一些記憶,這樣的手段讓他實力大減最終被禪院捉住,但最終禪院卻也什麼都沒有得到。
這也是禪院刑堂在逼供上第一次失手。
淳於夜到現在還記得刑堂長老們的憤怒,最終王生被五馬分屍而死。
死狀雖然慘烈,但淳於夜心中卻毫無感覺,在他看來死就是死,不管是何種死法,在這場博弈中,王生才是勝者,禪院最終不得不殺了他,當了那個輸家。
那麼,嬴抱月到底是哪一種?
眼前的空白之景像是永無儘頭,淳於夜走著走著心中漸漸煩躁起來。
他現在人在嬴抱月記憶之中,那麼嬴抱月身處何人記憶之中這點不難推測。珵span
不過對於嬴抱月進入他的記憶裡,淳於夜並不十分擔心。
在進入雲嶺雪山之前,他親手操縱了自己的記憶,將心中的回憶偽裝得完美無瑕,如果嬴抱月進入其中,大概能看到一位他親自偽裝出的完美公子。
他倒是很想看看她看到這一幕時的表情。
隻是……
淳於夜腳步一頓。
他並不知將他和嬴抱月同時卷入的陣法強到何等程度。
他偽裝出的記憶輕而易舉地騙過了化蛇,隻是這雲首峰上的幻境,到底能深入人心的何等程度?珵span
想起他在進入冰塔林前出現的記憶空白,淳於夜的目光頓時陰鬱起來。
因過多使用禁術,他在撞上嬴抱月前曾出現過記憶混亂。
想起在被黑暗吞沒前看見的紅月,淳於夜碧瞳閃過一縷暗色。
那輪月亮,透著一股邪性。
在他記憶禁術出現縫隙的情況下,嬴抱月到底進入了他心中的何等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