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命林抱月是強大的。璽span
這份強大深深根植於每個大秦修行者的心中。
因為強大,所以恐懼,幾乎沒有人敢在她全盛時期打她的主意。
哪怕昭陽郡主曾經挑戰皇室的權威,甚至做出了在大殿上公然刺殺皇子的行為,大秦禦禱省卻依舊不敢處置她。
這不光是因為她的師父是禦禱省令君的原因,當初處死昭陽郡主的詔令已經都發出了,並且嬴氏宗族族長通告全族發出追殺令,勒令不允許大司命插手,親自跑去禦禱省找人處刑,但整個禦禱省的所有仙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三個月沒有找出一個人願意處刑昭陽郡主,甚至敢去抓捕她的人。
直直拖過三個月,位階之戰都打完了,昭陽郡主成為了少司命,就更沒有人敢去殺她了。
嬴氏那位年過耄耋的老族長在家中險些氣死,最後忍氣吞聲上書太祖皇帝,表示願意將追殺令改為流放或是圈禁。
但流放一般都是流放到永夜長城,這跟放虎歸山沒有區彆,而至於圈禁……連大秦皇宮林抱月都能進出自如不被人察覺,將她圈禁在宅院裡簡直就是個笑話。璽span
最後還是大司命提出乾脆將雲霧森林當作神女的封地,讓其永居其中不可外出,這才勉強圓上了嬴氏老族長的麵子。
聽到隻是被圈禁在雲霧森林,她們這些銀蟬衛在邊境也放下心來,原本她們以為還要去劫法場,但如果是雲霧森林的話,她們的將軍待上十年也不會有事。
本該如此。
但就是這樣強大如神明的女子,居然失去了一半的神魂。
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春蘭不知道,就像她不知道,為什麼僅僅一年,邊關的形勢就會天翻地覆一樣。
如果是原本的林抱月,哪怕是五千兵士恐怕都無法阻攔她的腳步,但現在的她,隻有過去一半那麼強了。璽span
這就給了那些人染指她的膽量。
李春蘭站在雲霧森林外注視著林抱月,要拚儘全身力氣才能抑製住眼眶中的淚水。
那封密報出現得離奇,也不知是何人送來的,李春蘭原本不相信,也不明白上頭的人為什麼會相信,但此時她親身站在她麵前,李春蘭意識到。
那封密報說的,竟然是真的。
隻有她們這些曾經日夜都在她身邊的人才明白,林抱月已經成為了神女,按理說氣息應該加強才對,可她現在身上的氣息卻比她當初在天階的時候都要弱一些。
她的確遭受到了重創。
誰乾的?璽span
李春蘭銀甲下的胸脯劇烈起伏,死命控製自己才沒將這句話喊出口。
她差點忘了,現在是個叛徒。
李春蘭苦笑。
她已經沒有喊出這句話的資格。
“密報?”嬴抱月從最初的震驚中迅速反應過來,身上殺氣驟然升騰,“什麼人送的密報?”
這件事連她師父都不知道,怎麼會有彆的人知道?
“我不知道,”李春蘭握緊手中的劍,指向她,“我隻知道,將軍,你今日不可走出這片森林一步。”璽span
嬴抱月的雙眸已經完全冰冷了下來。
“可是我今天,必須出去。”
“除非你們將森林團團圍住,不然我總是能找到出去的路。”她微笑著道。
李春蘭苦笑,“將軍,不要這樣。”
這樣的話,她就隻能殺了她。
“我接到的命令,是您如果反抗,那就就地殺了您,以絕後患。”
“以絕後患嗎?”嬴抱月笑了,她彎腰從腿上摸出一把小小的匕首,“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動手嗎?”璽span
李春蘭的瞳仁中劃過一抹痛色,“將軍,如果你今日執意要從這裡跨過去,卑職就隻能冒犯了。”
三千兵士頓時爆發出巨大的殺氣,站在李春蘭身邊的副將嘴角露出一絲隱秘的笑意。
他接受的調令不光是看著這個小丫頭,更是在這個小丫頭帶著他們找到林抱月後,趁機偷襲,斬草除根。
如果這個小丫頭不舍得動手,他們就宰了這個小丫頭一擁而上。
這個小丫頭本來的作用就是用來帶路並動搖銀蟬衛統領心神的。
現在李春蘭願意動手,他們倒是省了殺她的功夫。
“你們是覺得,我沒有劍,也隻剩下一半功力,就不能從這裡走過去嗎?”璽span
嬴抱月看著後麵躍躍欲試的黑甲兵們,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這份笑容冰冷而平靜,她反手執著匕首,平端到下顎之前,下一刻,三千兵士忽然震驚地瞪大雙眼。
從僅僅隻有兩寸長的匕首上,遽然爆發出璀璨的如烈日的紅蓮烈火。
“不可能!”黑甲副將愕然驚叫,“紅蓮劍明明不在她手上!”
“你以為沒有紅蓮劍,我就不能殺人了嗎?”嬴抱月微微一笑,下一刻她收起笑容,眼中露出一絲冷酷。
“我曾經發誓不在長城內點燃紅蓮,但如今,我隻能破誓了。”
“後麵的三千兵士聽好了,”她淡淡開口,“但凡阻擋我的人,將連魂魄都被燒儘。”璽span
“如果現在害怕的話,就放下兵刃,逃還來得及。”
“我已經提醒過你們了。”
有黑甲兵士眼中流露一絲恐懼,黑甲副將瞳孔也有一瞬動搖,下一刻他咬牙一揮手。
“彆聽這個妖女虛張聲勢,殺了她,哪怕傷她一劍都能得侯爵之位!封妻蔭子!都給我上!”
李春蘭阻擋不及,看著黑甲兵士如潮水般向布裙少女湧去,她隻能拚命往前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