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鱗岩的石麵裂開細細的紋路,賀蘭成文仰麵倒在地上,手邊的長劍已經斷成了兩截。呄span
狂風卷過高台,獨留下那個纖細的身影。
她如青竹般挺立,台下眾人失語地凝視著這一幕,天上的流雲在這一瞬間仿佛都停滯。
這一幕長久地留在眾人心中。
嬴抱月抬起頭,台上的狂風水花戛然而止。
眾人仿佛溺水的人一般,猛地呼出一口氣。
對戰結束了。
贏了。呄span
她贏了。
陳子楚捧著他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上一次有這樣看到窒息的感受,還是李稷出場的時候,可嬴抱月和李稷境界差距太大,按理說她不可能有這樣的大局掌控力,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錯覺嗎?
“她……”陳子楚愣愣地轉頭,看向身邊同樣呆愣的好友和弟弟,“她……”
“她贏了。”姬嘉樹的神情在一群人中是最平靜的,但他轉頭向陳子楚微微一笑,陳子楚總覺得雪山上曇花都開了。
姬嘉樹輕聲開口。
“你們的魁首贏了。”
“我們的魁首……”陳子楚攥緊拳頭,一股驕傲感從心中油然而生。呄span
每一屆初階大典的參加者作為同期之間有著天然的紐帶,嬴抱月作為今年初階大典的魁首,一定程度上拉低了修行界對這一屆初階大典勝出者的評價,上一屆的修行者大多看不起他們這一屆的,認為他們輸給了一個女人,水平糟糕。
但他們的魁首已經證明了自己。
上屆和這屆的魁首,都已經進入了三十二強。
且嬴抱月麵對等階五打出了絕對壓製性的一戰,賀蘭成文劍斷戰損,而嬴抱月本人卻分毫未傷,這樣的越境殺在山海大陸上也是聞所未聞,哪怕是姬嘉樹在等階六的時候都沒有獲得過此等戰績。
而且在這一場對戰中,嬴抱月作為稷下學宮的弟子,還給北寒閣弟子們造成了絕大的打擊。
“真的……輸了……”
“賀蘭成文那個家夥真是丟人現眼,怪不得賀蘭家要敗落!”呄span
“嗨!反正他成為內門弟子不到三個月,等今天結束了我等立刻去請求師父將這廢物逐出師門!”
北邊樹下,北寒閣弟子們臉色難看,議論紛紛,話越說越難聽。
“你還好嗎?”拓跋尋頭轉向推著他輪椅的賀蘭承。
“還好,”賀蘭承麵色淡然,“我已經習慣了。”
北寒閣不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嗎?
弱肉強食,捧高踩低,贏了被吹捧,輸了被貶低。
當然這般殘酷的環境的確能刺激弟子奮發向上,賀蘭承之前也沒覺得這樣的氛圍有什麼問題。呄span
直到遇到那名女子之前,他都認為天下強大能乾大事的修行者必然是殺伐果斷冷酷鐵血的。
成大事者,必然不拘小節,其他比自己弱的修行者都是他們的踏腳石。
可他到了南楚,卻見到了完全不同的修行者。
看到賀蘭成文孤零零躺在石台上無人理會,賀蘭承歎了口氣,鬆開輪椅把手,“師兄,我去接一下……”
畢竟是自家兄弟,賀蘭承正準備上去扶人,眼前的一幕卻停住了他。
賀蘭成文在冰涼的石台上攤成一個大字,石台冰涼,渾身刺痛,而他心如死灰。
台下傳來譏諷和嘲笑聲,將本就爬不起來的他壓得更低,他清楚自己是不會有人理會了。呄span
等待他的,是像一條落水狗那般被擔架灰溜溜地抬下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隻手伸到了他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