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嘉樹聞言一愣,下一刻立即環顧四周,然而除了嘈雜的人聲沒有聽到絲毫其他的聲音。他回頭看向會戰台,大陣的確也已經修複得滴水不漏。
以神舞境修行者的感知能力,他都察覺不到任何異樣。
更何況,山怎麼會哭呢?
他疑惑地低頭,隻見麵前女子隨著他的目光也在環顧四周,氣息有些不穩。
“發生什麼了嗎?我漏看了什麼嗎?”他輕聲問道,“那個聲音還在嗎?”
嬴抱月搖頭,就在剛剛她想要邁步走向會戰台時,忽然感覺到一陣惡心,好像聽到了什麼。但就在姬嘉樹扶住她時這種感覺又瞬間消失了。
“你……是不是身體還沒恢複好?”姬嘉樹擔憂地看向她,“接下來的對戰……”
“沒事,應該不是身體的原因,”嬴抱月站直身體看向自己的手心。她很確認剛剛她是受到了外界的影響,不是身體內部出了問題。
“剛剛謝謝你,我已經沒事了,姬公子你快回去吧,”嬴抱月向姬嘉樹道謝道。
姬嘉樹收回手,他的確不得不回去。看著她臉色正在恢複,剛剛一切隻像一場意外他的錯覺,他點了點頭足尖一點回到了考官高台。
“姐姐?”身後傳來歸離歸辰等人猶疑的聲音,嬴抱月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沒什麼不對勁,轉頭看向他們笑了笑,“沒事,大概是我的錯覺,我上去了。”
說完她第二次登上會戰台。
慕容恒已經站在台上等待。
“沒想到一場對戰折騰成這樣,我們還是快快打完,免得台下的人都等心急了。”他拔劍冷笑道。
嬴抱月的目光在他手上的黑劍上停留了一瞬,也拔出了斷水劍。
“抽刀斷水,”慕容恒的目光在她手中劍上也停留了一瞬,下一刻搖頭,“此等名劍沒想到居然落到一個女人手上,真是寶劍蒙塵。”
台下響起一片噓聲,其中也有應和聲,想來這也是不少修行者的心中所想。
“蒙不蒙塵不由你說了算,”嬴抱月神情平靜道。
看著那雙眼睛,慕容恒眼中忽然騰起複雜的情緒,下一刻他沒有像上一次那般在劍上蓄積起大量真元,而是看上去隨意地提劍向她走去。
“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女修不願意接受自己的命運,”慕容恒端詳著嬴抱月的臉,淺褐甚至有些偏琥珀色的眼睛中騰起黑色的情緒,“明明你長得也不差。”
考官高台上站定的姬嘉樹看著慕容恒看嬴抱月的眼神,不知為何忽然產生了極其不舒服的感覺。
“這個人……”他深吸一口氣,一邊的薑元元不解地看他,“怎麼了?”
“慕容恒,”姬嘉樹喃喃道,“他可能真的不是北魏人。”
薑元元一愣,這時慕容恒的話還在繼續,他身上沒有之前的殺氣,但已經走到了隻離嬴抱月一步的位置。
那雙泛著詭異色彩的眼睛牢牢定在少女的臉龐上,“仔細看你長得還真不錯,怎麼就不懂得好好用利用自己的臉呢?”
“我建議你不要關注這些,我們是在拚劍,不是拚臉,”嬴抱月淡淡道,況且這也不是她的臉。
然而慕容恒就像著了魔一樣,依舊端詳著她的麵容。
他沒想到眼前少女居然絲毫不為所動,他腦海中浮現出剛剛台下姬嘉樹扶住她的畫麵,笑容越發古怪。
“怎麼?你心裡隻有劍?這可真是可惜,難道南楚春華君不好嗎?”
少年曖昧地微笑著,但眼中的情緒卻冰冷如北方極地的雪原。
“為什麼就不願意乖乖在後院當男人的嬌妻呢?為什麼要出來膈應人呢?為什麼不願意接受女人的命運,要讓其他人跟著受苦呢?”
嬴抱月不為他的話,而是看著眼前少年仇恨的眼神猛地一愣。
“你明明,也是和親公主不是嗎?”慕容恒冷冷開口。
就像當年的後遼長公主慕容音,如果她願意嫁給西戎人,乖乖地當她的和親公主,那北邊又怎麼會被戰火籠罩呢?
又怎麼會有那麼多將士戰死,那麼多家族流離失所妻離子散呢?
“你……”嬴抱月看著麵前少年已經完全變得墨黑的眼睛,握緊了手中劍。
然而慕容恒看著隻是靜靜走到了她麵前,但就在他眼中流露出仇恨之時,他手中黑劍之上,劍意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