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華山後山聳立的巨大岩壁之內,膝頭放著一枚鮮紅翅羽的黑衣男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老爺?”
季二正靜靜跪在岩壁之外,他已經跪了三天三夜,但岩壁內男人的氣息一直平靜如水,靜謐流深,恐怕是正修煉到了關鍵的當口,他便沒敢出言打擾。
但此時季二卻忽然發現岩壁內一直靜謐深遠的氣息忽然發生了改變。
劇烈地波動了起來!
“老爺?”他守在岩壁外等這個男人閉關那麼多年,七年來,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大的波動。
這是怎麼了?
而就在這時,他聽見岩壁內忽然傳出了一聲遲疑又顫抖的聲音。
“書白?”
書白?
季二瞳孔一縮,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可能的事,渾身上下也劇烈顫抖了起來!
這世上隻有能被那個男人喚作書白的人,隻有一人。
那是個眾人都想忘,卻忘不了的名字。
七年了,季二是第一次,再次從那個男人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大司命,林書白。
可這是怎麼了?季二瞪大眼睛,回頭看向前山,是大司命林書白回來了?
這不可能。
一時震驚之後,季二定定看向麵前厚實的岩壁。
如果真的是死了七年的大司命現身,這扇岩壁後的男人是不可能還待在後麵的,恐怕會第一時間衝出來。
就在這時,季二也感受到了從前山泛起的那股本不存在於稷下學宮內的氣息,一時間隻覺後背發涼。
他等階太低,對修行者的氣息也不算敏感,也沒直接麵臨過那個人的威壓,所以察覺不出是什麼人。
然而感受著岩壁後男人劇烈波動的氣息,老人渾濁的眼睛神情有一瞬的複雜。他曾經看著那對年少的男女一起長大,一起發生那麼多的故事,即便最後是那樣的一個結局,但不管發生什麼過了多少年。
不管是人還是氣息,著世上誰都可能認錯。
唯獨岩壁後的那個男人絕不會認錯。
絕不會。
隻是……
為什麼?
季二的眸光劇烈搖晃起來,仰頭看向紫華山喧鬨的前山。
大司命的氣息為什麼會重現世間?
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
……
大司命?
那股氣息雖然強大卻一閃而逝,捕捉到的修行者其實很少。
大部分的民眾隻看到葉思遠忽然停手了,正不知所措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聽到夢陽先生的話,姬嘉樹心頭一跳,看向會戰台上的那個少女,卻發現她麵前的葉思遠忽然退後了一步。
他刺向嬴抱月胸前的劍,沒有刺進去的那把劍,沒能再進一步,反而也退了一步。
葉思遠像是看到什麼不可能的事,臉上得意張狂神情瞬間褪去,拿著越王劍的手居然在顫抖。
而就在這時,人們才發現越王劍上原本籠罩的光芒居然已經全部消失了!
“怎麼回事?”薑元元愕然開口,“雖然葉思遠這小子亂來,但也不可能將真元一次全用完吧?”
的確不可能。
姬嘉樹站在高台上,怔怔看著遠處的那一幕。
他摸上自己腰邊的春雷劍,感覺到腰邊長劍的安靜。
而此時葉思遠手上的越王劍,比他的劍更安靜。
明明越王劍是如今能在山海大陸上橫行霸道的第一名劍。
此時卻仿佛遇到了克星一般,再也不敢釋放出其殺氣。
“不是用完了,”姬嘉樹看著葉思遠手上劍光黯淡的長劍,怔怔開口,“而是被壓製了。”
他父親的劍的氣息,被另一股氣息壓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