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破壞神之毀滅!
第一千零五十章救贖與被救贖
黑炭的體內,負麵感情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比第一次檢測的時候更強了。
以此為契機,本來還需要在黑炭體內呆上三到四個月才能吸收足夠力量的痛苦蠕蟲,提前了許多時間出現,並且將是攜帶世界之力等級的姿態。
至於黑炭……在世界之力等級的敵人麵前,體內那兩個封印魔法陣是否還能起到作用,可以讓痛苦蠕蟲在無法破壞她的身體情況下破體而出,這隻能……儘儘人事了。
說著這話的凱恩,歎息著搖頭,目光落到彆的方向,似乎不忍心再看到我狼狽不堪的樣。
這就是兩個人給我答案……第二次檢測的最終結果。
在那一刹那間,法師公會的氣氛凝固起來,包括哪一張張假意在外徘徊,時不時探頭進來的聯盟法師和精靈法師的震驚神色,整天過廊死氣沉沉,宛如停屍房一般寂靜陰冷。
之後……
之後的事情我已經不大記得,隻是朦朧的感覺到,自己將實驗室裡的黑炭背了起來,走出法師公會。
以及,恍惚中和凱恩的一些模糊對話。
“吳,這次的敵人是世界之力級彆的,雖說隻是剛剛突破,或許還未能完全掌握力量,但恐怕你一個人……”
“放心吧,我知道了,我一個人能解決,我一個人解決就好。”
似乎是這樣回答了凱恩,當時的景色朦朧一片,大腦混亂一片,僅僅是憑著本能,機械的回應了凱恩的關心。
“放心吧,我知道了,不會給大家添麻煩的,我會帶著黑炭……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還有,那一張張在朦朧之中,默默目送著自己離去的臉龐,有聯盟法師的,有精靈法師的……
似乎,格力歐也來了,呆呆地站在法師公會門口,身上帶著剛剛褪下的鐵腥味,兩手還握著錘和一段半成型的武器,嘴唇顫動,似乎在大聲對著自己說些什麼,但是腦海中隻剩下一片翁鳴聲,眼睛就像看著一部早已經模糊不清的老舊無聲電影,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的自己真是太失禮了,麵對著這些無私幫助自己的聯盟法師,精靈法師,凱恩,格力歐,竟然連一聲感激的話都沒有說,至少也要代黑炭,向這些人道一聲謝才對。
等稍微清醒的時候,法師公會的大門,那一張張歎息的麵孔,甚至是群魔堡壘的景色,都已經統統在視線消失,眼中映入的是一片枯黃的大草原。
兩條腿依然機械的向前邁進,並未因為突然的清醒而停下來,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控製,就像老者的雙腿,魏顫顫的邁出每一步,向未知的草原深處一步步走進去。
背上傳來溫暖的貼感,輕盈的身體傳來的熟悉重量,即使不用回頭看,也能立刻知道是黑炭,剛剛那段模糊的記憶,並非是恍惚中虛構出來。
耳邊傳來沙沙的腳步聲音,目光微微一偏,是潔露卡,一如剛剛和她相遇時那樣,膽怯的牽著自己鬥篷一角,似怕被我拋下的緊跟在後,幾乎邁著和我一樣的腳步,臉蛋已經哭的稀裡嘩啦,真是的,真是個既沒用又膽又愛哭的傻蛋侍女呢,哭成這樣也太誇張了吧,等會黑炭醒來,看到母親擺著這樣一張臉,會作何想法。
不能……不能讓黑炭傷心啊傻蛋,今天可是她的生日,無論如何應該笑出來才對,我在心裡這樣呼喊著。
吸了吸鼻,將目光落到前方,那一望無際的殘黃色草原深處,和頭頂上陰沉沉的烏雲彙聚在天空的一條直線上,看上去,似乎永遠都沒有儘頭,久而久之,甚至會懷疑自己是否向前踏出過腳步。
三個點,在茫茫的枯色草原中前行,看起來,是否像是一幅帶著淡淡的傷感,迷失於深秋之中的憂傷畫卷?
或許說,用大海形容會不會更合適一點?每踏前一步,身體就下沉一分,承受的水壓從四麵八方擠過來,身體越難受,早已經無法呼吸,但是腳步卻無法停止,明知道前方是更深處,會更加難受,直到死亡的終點,還是不得不踏出腳步。
因為答應過來凱恩,至少不能給群魔堡壘添麻煩。
這樣一直向前走著,就如同是自己將黑炭一步一步帶向死亡的深淵,每踏前一步,那份悲哀的無力感就刻骨銘心一份。
這一定是老天對自己那份自大的懲罰。
“爸爸……”
猶似在夢中一般的囈聲從背後傳來,心裡一顫,黑炭已經醒了。
天已經亮了,日夜交替,該來的還是會來。
“這裡……是哪裡?”
明明昨晚還睡在床上,一早醒來卻現被背著,周圍是一旁茫茫的草原,就算懷疑還身處夢中也不是不可能吧。
“是郊外大草原哦。”
我努力控製著聲音的平靜,並附帶溫柔的笑容。
“還記得嗎?今天……今天是黑炭的生日哦。”
可惡,爭氣點,爭氣點啊這副該死的身體,至少在黑炭麵前不能哽咽出來,至少應該讓黑炭開開心心的度過這個生日。
咬了咬牙,我硬是擠出一點笑容。
“所以說……對……對不起……黑炭……爸爸……爸爸……”
不行了,已經完全不行了,不但是腿,大腦也完全不聽使喚了,想哭,很想在這個空曠的地方大聲哭出來,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要振作,振作
“爸爸和媽媽呀,擅自決定了,要帶黑炭去看得見太陽的地方哦。”
使勁抽了抽鼻,聲音總算是冷靜下來。
“哦”
輕輕一聲回應,卻帶著黑炭淡淡的期盼。
在群魔堡壘,一年也難得見到幾次太陽,就算出來了也是朦朦朧朧的,生活在群魔堡壘裡麵的人,或許一輩也隻能從書裡想象朝陽和夕陽究竟是什麼樣的色彩。
太好了,黑炭能喜歡這份生日禮物真的是太好了,如果她感到失落的話,那我不知道自己還有否力氣和勇氣繼續邁出腳步。
“是啊,現在趕路的話,或許還能在傍晚的時候,看到夕陽。”望著天空黑壓壓的雲層,我說道。
“夕陽……究竟是什麼樣呢?”
黑炭側著臉,將腦袋也貼在我肩上,細細的眯著眼睛,努力想象起來。
“爸爸見過夕陽嗎?”
“嗯,見過,大大的……紅紅的……”
“是嗎?爸爸真厲害……”
並無多大營養,卻充滿家庭氣氛的對話,在緩和的進行著,黑炭那柔柔的聲音,甚至能讓心中短暫的忘卻掉傷痛。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