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向耳朵這邊貼過來,黑炭像是現了什麼,的手心從後麵伸了上來,在我的臉頰上輕輕撫摸著。
“媽媽在哭……爸爸……也在哭……”
黑炭充滿了膽怯的問道,是吧,沒理由沒現吧,潔露卡那哭得花貓似地的臉,恐怕剛才那些日常對話,也是黑炭在努力的讓我們開心起來。
但是……但是為什麼說我也在哭呢?我這雙男漢的眼睛,才不會像潔露卡那樣,流淚個不停,臉頰上的冰涼感覺,隻是因為早上的涼風在作祟罷了。
是的,我可是一家之主,如果連我也一起哭的話,不是在宣布……真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嗎?
“早晨露水多,打濕了臉。”我微微低頭,咬緊了牙根。
“不對的……”
一向乖巧的黑炭,這時候卻不肯讓步,聲音雖細柔,但卻能感覺到一股倔強在裡麵。
“溫溫的,濕濕的,是淚水……”
“……”
“爸爸媽媽……為什麼要哭呢?為什麼……要為黑炭這樣的……而哭呢?”
臉頰上的手,不斷在為我擦拭著淚水,黑炭貼上臉頰,細語喃喃道,恍惚間,我們似乎都從這股帶著淡淡自憐自艾的話語中,看到了那股透徹靈魂的成熟,甚至產生了那雙細眯著的眼睛,其實早已經釋知了一切的揪心感。
黑炭……怕是終究還是察覺了點什麼吧,或許自己早應該看出來來了,隻是一位沉浸在那種虛幻的幸福之中,不願意去深想罷了。
“爸爸和媽媽啊……”深深呼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的說道。
“是覺得,能夠成為黑炭的爸爸和媽媽,實在是太好了,高興的哭出來了。”
哪怕是察覺到了這份虛幻,但是黑炭,請一定要相信,我和潔露卡,是真心的愛著你。
現在說這些,會不會已經太遲了?
“我……也很開心……最喜歡爸爸和媽媽,好想和爸爸媽媽一起……一直一直生活下去……”
黑炭的聲音柔弱而安詳,那裡麵,帶著一股對生命的向往和留戀,就仿佛已經知道了和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一般。
“黑炭……對不起……對不起……”
我最終還是哽咽起來,並且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個字,任何一個音節從喉嚨裡出,都會在頃刻間洪水傾瀉,變得泣不成聲。
接下來的一路上,我們再也沒有說一句話,黑炭隻是安安靜靜的趴在背上,放在臉頰上的手,一刻也不停的在上麵溫柔擦拭著,即使一直也擦不乾,還是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那溫柔的擦拭動作。
這樣持續到了中午……
“……黑炭,你怎麼了?”
突然,身後傳來潔露卡帶著沙啞哭腔的焦急聲,我心裡一驚,就想將黑炭摟到前頭,看看生了什麼事。
沒想到那兩隻纖細瘦弱,摟著自己的脖,放在臉頰上的手,卻以出乎意料的力氣抓著不放,抗拒著我的動作。
“沒……沒什麼……大概有點著涼……”
伴隨著黑炭的痛苦聲音,和高燒不退的病人一樣的急促而炙熱氣息,打在了脖上。
“不行哦……爸爸的身體……好暖和……就算是一刻也不想分離。”
緊緊摟著不放,她這樣忍不住痛苦的炙熱喘息聲,喃喃道,可以明顯感覺到背上傳來的體溫正在以驚人度提高,直至燙的就像背著一塊燒紅的火炭,厚度適中的粗布衫在頃刻間就被打濕。
不用回過頭看我也能猜到,身體突然異常燙起來的黑炭,現在額頭和臉龐,甚至全身,都在異常的大量滲著汗水。
“不能看……不能讓爸爸看到……黑炭……現在的難看樣……”
耳邊傳來的黑炭的聲音,虛弱的就像是高燒昏迷的病人的嚀語。
“要是……要是被爸爸看到的話……爸爸就……就無法再前進了……所以……拜托了……爸爸……黑炭……想……想看和爸爸……和媽媽……一起……大大的……紅紅的夕陽……永遠……永遠……”
斷斷續續的虛弱聲音,就仿佛完全看透了我的性格一樣,這樣說道,讓本來想強行將黑炭放下,施展治療術治療的我,呆愣了起來。
這一刻,我和潔露卡終於明白了,明白了黑炭的意思,她已經知道自己身體出現的異狀,還有這一天,究竟意味著什麼了。
到底是怎麼明白的,我們不知道,現在也沒有必要知道。
呆愣了片刻……
“抓緊了,潔露卡。”我側著目光,對身後的潔露卡說道。
她還沒回過神來,卻下意識的把我抓緊了。
蹭的一聲,在下一瞬間,我已經高高跳起,以最快的度躍了出去。
“黑炭,堅持住,說好了,要太陽哦。”
“嗯。”
背後傳來黑炭虛弱,卻是清晰無比的回應聲。
暴露身份?根本已經不重要了。
你看,黑炭不是壓根本沒驚訝過嗎?
直到現在,我才終於醒悟過來。
原來,黑炭早已經知道一切,早就已經知道我和潔露卡是冒牌貨。
其實我們早該知道的,說什麼要給黑炭創造幸福的家庭,要讓黑炭幸福,要拯救黑炭……
這都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說法罷了,真正沉浸在幸福之中不可自拔的,其實隻有我和潔露卡兩個,原本要被拯救,被救贖的黑炭,反過來包容了我們的欺騙,容忍了我們的任性,默默的用她的成熟和溫柔,讓我們度過了一段幸福的日。
被救贖的,其實是我和潔露卡才對。
為什麼到現在才肯承認呢?明明一早就應該從黑炭的舉止之中現的問題。
我這樣的混蛋,真的是太脆弱了,太任性了……
“混蛋啊”
從晚上八點坐到現在,將近十個時的四千字……今天果然還是請假睡覺好了,工作什麼的統統去死吧,我隻要黑炭就好了(困的神誌不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