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夏很懂得這個時候,男人需要的是台階。
她往前走了一步,用兜裡的唇膏給丁鶴年塗了塗有些乾裂的嘴唇,輕聲道:“這些年,我過得有多麼不容易,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尤其是你跑到國外的那段時間,我懷著你的老來子,跟政府周旋爛尾樓的事,拚命不讓他們查封公司的資產,我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每天公司的一大堆事,忙得我焦頭爛額。”
“對了,還有警方的調查,一直懷疑我殺了你二兒子,甚至你家姑娘都是我害的,我要真有這個本事,怎麼可能被你們欺負這麼多年,我真的好累,我不想再跟你過下去了,你放過我吧!”
白初夏看著丁鶴年的眼睛,眼淚再次飆出了眼眶,淚灑當場。
眼淚永遠是女人最有力的武器,這些話半真半假,有她的心聲和無奈,更有她的故意示弱,想讓丁鶴年對她產生愧疚感,這會成為接下來談判的籌碼,她要悄無聲息的占據心理上的先機。
如果在前些年,丁鶴年會毫不猶豫將白初夏推出去,畢竟白初夏年輕時候,被他安排陪過的領導不在少數,是他和那些官員權貴的潤.滑.劑,不然也不會有官場名媛之稱。
可現在白初夏的這番話,多少讓他心裡動容了,但是僅僅十幾秒,丁鶴年的目光便堅定了下來。
“魏省長的關係,對咱們很重要,如果他不管了,我可能隨時又因為一點小問題被紀委或者公安機關帶走,隻有他能在省委跟袁仲掰掰手腕,就連沙書記也不能把他不當回事,惹惱了他,後果可想而知,這些道理,你應該都懂。”丁鶴年深深吸了口氣,他沒有明說,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他是一個警惕性很高,很有魄力的商人,不僅舍得花錢,隻要他有的,都舍得砸出去,就是為了在將來某一天,魏世平能不斷的加倍發揮作用。
白初夏突然笑了,毫不掩飾嘴角的譏諷。
她就知道丁鶴年會做這樣的決定,丁鶴年不會讓辛苦搭起來的關係,在她這裡坍塌的,所以眼前的男人從來都隻是把她當做工具,她就像一個公交車,哪怕生下了丁鶴年的孩子,丁鶴年也根本沒有真正把她放在心上過,尤其是丁鶴年需要結交權貴的時候。
“我懂,所以魏省長這邊是需要長期維護的,今晚不是一錘子買賣,我需要一直幫你們丁家,幫公司去經營跟他的關係。”白初夏一針見血的挑明道。
“是,你說的沒錯。”丁鶴年也不再藏著掖著,乾脆透露道:“剛才在飯桌上,我跟他聊咱們公司後麵的發展,他說以後江臨市靠著安興縣的旅遊業,一定是全省經濟最發達的城市,能賺錢的地方很多很多。”
“他說春節後會找機會,給我介紹一個合作夥伴,和我們合作共贏,等將來有機會,魏省長會將陸浩和葉紫衣這些人一個個打壓下去,江臨市會重新洗牌,市領導會陸續換上我們的人,到時候各個行業的生意,會一點點被我們壟斷,江臨集團也會再現往日的輝煌,甚至更勝以往,總之後麵辛苦你了。”
丁鶴年覺得這是有可能發生的,是能讓丁家更上一層樓的機會,他肯定不能錯過,隻要能跟魏世平完全綁在一起,在金州省誰想動他,都得再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