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雙眸微眯。
“你是怎麼做到把自己不能人道的事宣傳得人儘皆知?”
蕭懷禮氣得一口氣卡到嗓子眼,差點沒噎死。
既憤怒又憋屈,想罵人又沒辦法罵。
隻能生生忍著,咬著牙與林敬談條件。
“所以眼下我才是你手裡最大的籌碼,你如果殺了我,最終得利的隻能是那些宗室。
畢竟慶郡王手裡可還有京西大營兩萬人呢,隻要午時已過,他們立刻就會殺進宮裡來。”
林敬抬手摸了摸麵具的下緣,似乎有些遲疑。
“這倒是真的有點麻煩呢。”
蕭懷禮眼中迸發出一抹光亮,下巴抬了抬。
“我勸你最好先放了我,不然你連同宗室談條件的資本都沒有。”
林敬摩挲著臉上的麵具,喉嚨裡溢出一陣舛舛的笑聲。
“麻煩是麻煩了點,但誰說沒有你就不行呢?”
蕭懷禮雙眼圓瞪,呼吸明顯急促起來,眼底的恐懼彌漫開來。
“你.....你不能殺我,殺了我你肯定得不到你想得到的東西,林敬,你.....”
林敬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你好吵。”
抬手,揮劍,一劍砍向蕭懷禮。
蕭懷禮就地一滾,卻還是慢了一步,被砍掉了一條腿。
“啊!”
他淒厲地慘叫一聲,在地上翻滾了半圈,然後痛暈了過去。
林敬抬腳踢了踢他,這才滿意地露出一抹笑容,抬頭看向顧楠等人。
目光森冷,令人毛骨悚然。
“現在,該輪到你們了。”
他提著劍緩緩走向博古架,劍尖上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顧楠攥了攥手心,手裡的汗比剛才還多。
誰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出現這樣的兩級反轉,本以為是心腹大患的蕭懷禮,竟然被林敬輕鬆解決了。
父子倆這一場倫理大戰,若是放在平時,一定會讓所有人看得津津有味。
然而在這樣的情形下,她根本沒有看戲的心思。
她深知,林敬能在蕭懷禮身邊蟄伏多年,步步為營走到今天,其心機之深沉,可比蕭懷禮難對付多了。
這讓她一顆心幾乎沉到了穀底。
林敬用劍尖指向顧楠,微微點了點頭,道:“放了思辰,一切好商量。”
顧楠深吸一口氣,“你先讓弓箭手退下,不然我們就試試是你們的箭快,還是我們割脖子的動作快。”
話音一落,秋寧將蕭思辰往上提了提,劍往下一壓。
蕭思辰嚇得哭嚎起來。
“我不要死,救命啊,爹爹,娘親,救我啊。”
林敬雙眸微眯,倏然冷笑起來。
“天真婦人!你該不會以為我會為了一個孩童放棄現在的大好局勢吧?孩子沒了,可以再生,放棄眼前的大好局勢,那才是蠢。”
顧楠沒想到他竟然會狠心至此,連兒子的死活都不在乎,一時間整個人渾身冰涼。
太上皇扶著博古架艱難站起來,直直盯著林敬,泛著青色的臉充滿了狐疑。
“你絕不單單是林敬,你是誰?你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林敬愣了下,隨即笑了。
“不愧是當過幾年皇帝的人,即便是心疾纏身,半死不活,竟然還能這麼敏銳。”
“不如你來猜猜我是誰?猜中了,我或許考慮賞你們一個全屍。”
太上皇雙眼直直盯著林敬,試圖通過他露在麵具外的那雙眼睛來看出端倪。
這雙眼睛很熟悉。
他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
太上皇閉著眼睛,努力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