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彥靜靜地看著蕭懷恩發泄了一通,然後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陛下剛才是為了維護我,但現在還不是和武信侯撕破臉的時候。”
蕭懷恩眼中滿是怒火。
“福元大長公主住在遼東多年,即便是當年父皇先逝,都未曾回來,更沒有對我做過什麼。
嗬,她以為自己身上有蕭氏血統,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就可以對三叔指責謾罵?”
“沒有任何人可以指責謾罵三叔,誰都不行。”
少年皇帝胸膛劇烈起伏,帶著一抹執拗。
蕭彥之於他,如父如兄。
蕭彥看著他,眼眶微熱,到了嘴邊的責備終究不舍得說出口,化為了一聲歎息。
然後拍了拍蕭懷恩的肩膀。
“眼下還不到和武信侯撕破臉的時候,所以趙綺蘭必須得進宮,我知道你不願意,但眼下我們隻能將計就計。”
蕭懷恩滿臉不情願。
“除了姣姣,我誰都不想要。”
“我就不信,難道少了他趙勇,咱們大梁的江山就不穩了?”
“南疆有衛國公,西北有沈錚和葉崇安,隨便誰調回來,難道還拿不下遼東軍?”
蕭懷恩這個年齡正是意氣風發,滿身傲骨的時候,對於趙勇和福元大長公主剛才的逼迫,厭惡透頂。
蕭彥捏了捏鼻梁,臉色微沉。
“這次遼東戰事起,你看昨日的遼東大捷,兵部尚未收到捷報,武信侯已經先一步收到了消息。
這代表什麼,陛下還想不明白嗎?”
蕭懷恩略一沉吟,臉色微微變了。
“這代表著武信侯從遼東到京城,都有自己獨特的消息傳遞渠道,而且比我們的還要快。”
蕭彥點頭。
“沒錯,我們這些年前些年的精力都在穩定內政,平羌國,以及處理荊南國。
遼東雖偶有戰事,但都在武信侯掌控之下,導致咱們也忽略了遼東,也小看武信侯了。”
“武信侯猶如一條毒蛇一般,這些年盤踞遼東,暗中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
如今他有自己獨特的消息渠道,又豢養了不少死士,這代表著武信侯的野心越來越大。”
蕭懷恩濃眉微挑,眼中閃過一抹銳利。
“他難道想造反不成?”
蕭寒對他的猜測不置可否。
“前幾日我發現咱們派去的人壓根插不進去遼東,武信侯以變光戰事戒嚴為由,對所有從京城進出的人都防備十分嚴格。
這一點足以說明如今遼東已經完全是趙氏一族的地盤,趙氏儼然成了遼東王。”
蕭彥神色凝重,輕輕拍了拍蕭懷恩的肩膀。
“武信侯和福元大長公主一直想讓趙綺蘭為皇後,如今咱們破了他們的計劃,但趙綺蘭還是要進宮。
但位分要恰如其分,既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至少讓武信侯表麵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不情願,但人隻有進了宮,我們才能知道趙家下一步的計劃,否則遼東隻怕要亂。”
“趙家在遼東的勢力紮根太深了,眼下朝中世家和寒門的迭代還未結束,所以在我們沒有完全摸清楚形勢之前,沒有萬全的反擊計劃之前,遼東絕不能亂。”
蕭彥以一種男人對男人說話的態度,手握成拳頭,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懷恩,你已經十八歲了,是個男人了,如果你真的心中隻有顧姣姣,那麼其他女人即便進了宮,也入不了你的眼。”
“這對你,對顧姣姣,都將是一種考驗。”
蕭懷恩額頭青筋不停地跳動,牙齒也咬得咯咯響。
他自八歲登基到現在,這些年來,不管是朝中出了天災,還是朝堂出了禍亂,三叔都能完美順暢地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