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接下來可以一覺睡到天亮,可惜沒用多久,周敞又再次被憋醒。
這一次不是因為呼吸,而是因為膀胱。
“公子可是需要做什麼?”梅生雖然躺去了地鋪,卻好像一刻也未曾睡著。
周敞黑暗中也還是為難,但到底也已經做了男人許久:“我想解手。”
“哦,是了……”梅生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從床角摸出一個夜壺,“公子將就著用這個。”
“啊,不必點燈。”黑暗中,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周敞好歹還能看清梅生要做什麼。
如今二人共處這麼一間寸許鬥室,即便都是男人也實在尷尬。
梅生倒是毫無計較,但依言也未再點燈,而是將夜壺送到周敞麵前,親身蹲下來:“沒關係的公子,從前梅生父親病重的時候,梅生服侍過的。”
“不,不必,你放在這裡就好。”周敞更不知所措。
梅生倒也不勉強,也就依言放下,然後退去床尾。
半晌,卻還是不聞周敞任何動作。
梅生方才覺悟:“啊……,是了,公子,梅生先出去一下。”
說完,撿起脫在一旁的外衫披上,就開了門栓躲了出去。
周敞雖然過意不去,但也實在沒有辦法,彆說梅生在場,是彆想解決問題。
周敞匆匆解決,沒用等上片刻,梅生就又推門進來,也不說話,而是摸黑將夜壺拿了出去。
半晌再回來時,就又是將已經用水涮洗過的夜壺放在了周敞的床邊。
整個過程,一言未發。
周敞亦免去了不少尷尬,更是心下過意不去,梅生如此乾淨的人,卻要為自己做這種事情,不知將來要如何報答他才行。
之後,周敞再次躺下,梅生也在地鋪和衣而臥。
周敞一番折騰,一時又睡不著,想到梅生剛才模樣,為了緩解氣氛,就隨意找了個話題:“梅生?你們的考生,頭一名的狀元文斐,你還記得嗎?”
梅生就在黑暗中輕聲回答:“自然曉得,文狀元有‘無瑕公子’的美譽,殿下怎麼突然提起他?”
“你見過他本人嗎?”周敞又問。
梅生黑暗中搖頭:“沒有。”
那這個天就聊不下去了。
周敞本來潛台詞是想問,梅生把奕王風銘當好看,那跟文傾言比又如何?
可既然梅生都沒見過文傾言,也就隻好道:“那有機會我得讓你見一見他。”
“嗯。”梅生輕應了一聲,卻好像不感興趣的樣子。
天既聊死,那麼就隻有老實睡覺。
接下來的幾天,周敞繼續喝藥養身體。
梅生則被要求出去找元家的店鋪傳消息。
梅生依言去了,回來的時候還帶了幾樣估計奕王會喜歡的點心和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