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收回心思,將手中的“蜃國十大罪”遞給蔣孟:“這是剛才讓韓會韓將軍幫忙寫的,蔣都統瞧瞧,要不要再找軍中參謀再潤色潤色,一會兒送彆顯王兄的時候,蔣兄當眾宣讀,一送顯王兄,二來也是激勵軍心呐。”
蔣孟沒想到奕王還能想得如此周到,趕忙將手中檄書收進懷中,雙手接過,還沒看上一眼,就滿口應承:“奕王殿下設想周全,下官真是有所不及,這個時候正該如此、正該如此。”
蔣孟這個樣子,周敞更加懷疑。
原來一個不會兵法的顯王,加上一個看起來養尊處優紙上談兵的公子,這兩人的組合,上次是怎麼打贏那場仗的?
越如此想,周敞也就忍不住問上一句:“蔣兄,這次迎戰蜃軍,蔣兄可是自願前來的?”
“守疆衛土,保家衛國,乃是我輩為軍之人的本職,更何況‘兵隨將轉,將聽令行’,哪裡有什麼願意不願意的。”蔣孟說得理所當然。
周敞瞧著蔣孟神情的確看不出一點兒勉強,但又如何得知,這不是剛剛那一紙“升職令”起的作用呢?
眼下這個情況,試探也試探不出來。
周敞也就放棄。
隨後,蔣孟集合三軍。
周敞率領所有人向顯王靈柩致禮。
蔣孟則當眾宣讀了“蜃國十大罪”,以及又讓參軍現寫的顯王“十大德”。
周敞剛才沒來得及細看那“十大罪”都是什麼,但在旁一聽就莫名熟悉。
第一條,蜃國乃是中原流放罪人盜匪所集結,自前朝起就組建海盜和強盜團體,為掠奪財富,肆意侵擾東北、東南內陸以及沿海百姓,持續已經將近四百年。
第二條,自臨國佑安十八年侵占三州之地至今,已將近二十年間,肆意奴役我臨國百姓,使我臨國百姓淪為牛馬。
第三條,曾在十三年前,為鎮壓百姓,進行了慘絕人寰的大屠殺,三個月中,屠殺我百姓四十餘萬人,屍橫遍野,哀鴻一片。
第四條,長期對三州內的臨國百姓實行燒光、殺光、搶光的“三光政策”,此等行徑,禽獸不如。
第五條,多年來在三州土地上,使百姓流離失所,男人淪為牛馬、女人淪為娼妓,奸淫擄掠,無惡不作,實乃喪心病狂,人神共憤。
第六條,臨國雖曾多次打敗蜃國,或與之和談,但蜃國陽奉陰違,不守信諾,單方麵違背簽署約定,違信背約,令人不齒。
第七條,粉飾盜匪身份,篡改史實,意圖掩蓋罪行,宣揚侵占無罪論,天理難容。
第八條,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所到之處,如蝗蟲鼠蟻過境,寸草不生。
第九條,蜃國實乃夷狄,畏威而不懷德,表麵似有小禮,內裡全無大義,挑撥臨國與周邊多國關係,挑起戰爭。
第十條,利用毒箭,設計埋伏,殺害臨國五皇子。
十條念畢,群情激憤。
接下來是對顯王的“十大德”,比起前文,這十條就略顯潦草,主要是參軍們臨時被抓過來,又實在憋不出來。
蔣孟又念完顯王的“十大德”,已經嗓子冒煙。
周敞則是一聽一過,一個也沒記住。
然後在三軍將士的目送下,顯王靈柩在五千親衛的隨扈下,浩浩蕩蕩啟程回轉錦都。
蔣孟則趁此機會宣布,明日清早出兵,主動出擊,收回其餘兩州土地。
留下來的三軍將士無不振臂山呼。
送走顯王靈柩之後,周敞猛然想起元亓。
遍處找不著,才得知元亓也已經出城。
周敞帶人快馬追出去,好歹在麥城西門外追上她。
麵對元亓,周敞卻是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為何她一想到元亓就要追出來,可真追到了,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半天,腦袋裡才蹦出“禦風舍”三個字。
周敞趕緊拿出來當話題:“聽說元家有能夠快速傳信的機構叫‘禦風舍’?”
元亓倒是凝視良久,一聽這話,灼灼目光瞬間涼了大半:“王爺趕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問題?”
當然不是,但周敞自己也回答不出。
元亓就又道:“之前我不是已經交代過,在這三州之地,但凡王爺能夠找到隆裕錢莊商行,但有所命,必定全力配合。”
周敞也終於說出句心裡話:“我,我本就是要來送送你,諸事纏身,一回頭你就不見了。”
元亓來了兩日,都沒覺著什麼。可是一轉身人就不見了,周敞的心頭就好像多了一根線,線的另一頭攥在元亓手裡。
元亓一走,心就跟著扯得難受。
元亓目光一動,卻反而不接這個話茬了:“王爺有所不知,‘禦風舍’的確是元家的,因為最初就是從蜃國那邊收購而來,又不在臨國境內,因此名字裡沒有‘隆’、‘裕’二字,所以一般人倒是都不曉得那也是元家的。”
周敞就被“帶偏”,驚訝地問:“蜃國?‘禦風舍’竟然是來自蜃國,那麼蜃國境內也還有這等情報機構?”
元亓默默點頭,大方承認:“從前不說隻不過是覺得沒有必要特意提及,王爺若是有用得上的地方,儘可吩咐,回頭我再打個招呼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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