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赤亭頓時啞然……娘的!歲數大了不起?
麵紗之下,那張清冷臉蛋兒嘴角咧起,明明在她親哥哥與師父麵前都不怎麼笑的人,卻有兩處梨渦。
死孩子,我還製不住你了?
也不知為何,清心咒解了,她有了一種之前從未有過的輕鬆,就好像卸掉了一道枷鎖。
以前並非不能取下腳踝鈴鐺,隻是沒想過、想不起、無所謂。
不過,陳圖南不會認不出我,但他還是當著我的麵傳授無極圖,反正我也不是故意學的。能改出這等無極圖,倒是配得上術法無雙。
至於那死孩子,詩裡四劍能領悟出幾分,全看他造化了。
此刻路過一處賣衣裳的,她低頭看了看黑袍之下的白衣,破天荒地想穿彆的顏色試試。
“跟我去付錢。”
劉赤亭嗬嗬一笑,靠在棧道圍欄處抿了一口酒。
“付錢可以,反正是你的,但我不會跟彆的女子進買衣裳的鋪子,老女人也不行,打死不去。”
虞曉雪竟是一皺眉,冷聲問道“老女人?說我嗎?他們都說我漂亮,你覺得我不好看?”
劉赤亭搖了搖頭,怎麼想的怎麼說“他們騙你的。”
“那老女人呢?”
“你自己說的,你生的都能再生個我出來。”
她也是頭一次被人叫老女人,轉身往鋪子裡走了幾步,原本還沒那麼在意,可略微一想,越想越氣。
猛地轉身,一道寒流轟然遞出,劉赤亭避無可避,連帶著棧道圍欄滾落山崖。
虞曉雪陰沉著臉,對著一臉驚愕的掌櫃說道“買衣裳。”
掌櫃點頭似搗蒜,說話都有些打磕巴“買……買。”
有兩人剛剛落地便瞧見這一幕,也不曉得怎麼回事。
徐放舟輕聲傳音“既然想拉上他們一起去湯穀,那就奔著交朋友去。況且,這兩人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萍妹的小性子,要收起來一些。碧海之事,我打算與他交底。”
趙清萍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我的為人,不害人,人也彆害我,就這樣。交個底也好,若是能談妥,咱們去南邊他們去北邊兒,倒也輕鬆些。”
劉赤亭重重摔落湖中,浮起之後便躺在水麵,一臉生無可戀。
探靈豹衝著上方看去,眨了眨眼,“大老大,你難道真覺得她不好看?”
劉赤亭啐了一口帶血湖水,呢喃道“不是不好看。”
成衣鋪裡,剛換上一身水藍色長裙的清冷女子,這才有了些笑意。
可隻一瞬間,她又揮手遞出一道寒流,剛出水的劉赤亭,再次噴出一口血,沉入水中。
因為某個眼瞎的,說了句隻是沒那麼好看。
虞曉雪遞出一枚紫泉,麵紗已經撤去了,以後都不打算戴著了。
“你覺得我好看嗎?”
掌櫃皺著臉點了點頭,“我是沒見過仙子這麼好看的人,我見仙子,自慚形穢啊!隻是……衣裳錢還是要給的……這個……已經打過折了。”
“閉嘴,找錢。”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落在湖麵,徐放舟過去扶起劉赤亭,疑惑道“朱老弟,你這是?”
劉赤亭以劍氣烘乾衣裳,搖頭道“沒,練功。”
趙清萍往上方看去,見那位讓自己的心都砰砰跳的女子站在懸崖邊緣,柳眉倒豎,立刻便明白了。
“朱樓,你惹虞冬仙子生氣了吧?”
虞曉雪化名虞冬,雖然她頭一次離開昆侖,幾乎沒人認得出她,但虞曉雪這個名字,還是人儘皆知的。
劉赤亭嗬嗬一笑,“奉勸一句,以後救人得留個心眼兒,特彆是老女人,跌倒了千萬彆扶,小心被訛上!我就是活生生的例……”
話未說完,隻覺得眼前一花,一股子氣沒喘過來,便被人按進了水裡。也不知這歹毒女人用了什麼手段,他在水下連一息都憋不住,水直往鼻子裡嗆。
眼瞅著虞曉雪光著腳蹲在湖麵,一隻手按著劉赤亭,水麵直冒泡兒。
趙清萍乾笑不已,怯生生開口“虞……仙子,他喘不過氣了。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彆動氣。”
虞曉雪緩緩轉頭望去,聲音還是那般清冷。
“他說我是老女人,不好看。”
趙清萍瞪大了眼珠,氣憤不已“該!他眼瞎。”
徐放舟是大氣不敢出一聲,因為場麵實在是可怕!
可看樣子朱樓老弟都快淹死了,雖說交情尚淺,但乾瞅著也不是個事兒。
他隻得上前一步,抱拳道“虞仙子,我讓人準備了午飯,都是些瀛洲特有的菜食,不如先鬆開,吃完再按?”
女子聞言,立刻鬆手。
“走吧。”
劉赤亭浮出水麵,連噴幾口水出來,臉色鐵青!
那歹毒女人魂魄尚未複原,她的魂玉沾了我的血,玉筆根本就沒用,跑也跑不掉。難道老子得一直忍著她?狗日的白皮子!
徐放舟扶起劉赤亭,無奈道“對哪個女子都不能說老女人啊!你這頓打挨得不冤。”
劉赤亭嗬嗬一笑,“我十六,她八十,我叫錯了?”
其實他哪裡知道虞曉雪多大,隻是隨口一說而已。
徐放舟無奈道“你呀!算了,先去吃飯吧,吃完之後我帶你們四處逛一逛。逛完了山上城,往北出了桑山,還有幾處城池,也可以走一走。”
劉赤亭再次烘乾衣裳,擺手道“不了,我得繼續往東,不然八月趕不到湯穀。我不太想坐船,如今我的靈獸又沒了,三四個月已經十分緊湊了。”
聽聞此話,徐放舟深吸一口氣,一臉正色。
“朱老弟,確實想去湯穀深處?沒有探靈豹,那地方可凶險。”
劉赤亭往前走去,答道“必去。”
不去也就是幾年活頭,倒不如拚一把。
徐放舟深吸一口氣,將手臂按在劉赤亭肩膀上,沉聲傳音“我剛打聽到的消息,此次雖然會開放湯穀深處,但並不到碧海。而扶桑神樹所在之地,位處湯穀之內,東極碧海。”
劉赤亭轉頭看去,笑問道“徐兄自然知道碧海要如何才能進吧?”
此刻模樣,便有些虞曉雪心中對於劉赤亭的模樣了,冷靜。
徐放舟點了點頭,“湯穀在桑山東隅,此前數年開門一次,現如今雖然開門,但不全開。一直以來都是由東隅的懸鏡湖、朝暈山、帆雲宗,三山共管。此三山明麵上隻各有三位金丹,實際上都有衝擊一流的底氣,不過藏拙而已。”
劉赤亭笑問道“然後?”
徐放舟便放出一艘飛舟,待劉赤亭上去之後才笑著說道“連個真名實姓都不交代,我這接下來的話,可怎麼說?”
劉赤亭也是一笑,抱拳道“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劉赤亭。”
徐放舟抱拳回禮“原來是劉……劉赤亭?那個觀海城的劉赤亭?”
劉赤亭一愣,“我沒那麼出名吧?”
哪知道徐放舟取出一張紙遞出,苦笑道“斬了烏羽門主父子隻是有點兒出名,但現在很出名了,你自己瞧。”
劉赤亭拿過那張紙看了一眼,有些無奈。
那張紙與中土海捕文書無異,隻是畫像差得有點兒多。
懸賞百枚紫泉,不計生死。
劉赤亭捂著腦袋,歎道“又被懸賞了。”
徐放舟一臉驚訝“又?”
劉赤亭笑盈盈看向徐放舟,問道“百枚紫泉,徐兄不動心?”
徐放舟略微沉默,答複道“動,但自覺沒那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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