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赤亭又抿了一口氣,已經是習慣了,根本就沒注意到胡瀟瀟略微一皺眉。隻是自顧自邁開步子朝著被白布遮蓋的那堆東西走去而已。
走到近前,劉赤亭問了句:“哪兒來的啊?”
眼見他又要喝酒,胡瀟瀟眉頭一皺,一把奪過酒葫蘆,然後才說道:“之前去了散人穀,從大散人那裡得來的。”
劉赤亭還是沒著急掀開白布,而是問道:“你要他就給?”
胡瀟瀟翻了個白眼:“當然不是,他要收我為徒,我不答應,然後他非得逼著我學他的天玄功,學了之後才得到的。”
說著,她俏臉皺巴巴的,一臉委屈:“為了要這些東西,你知道我受了多大苦嗎?那天玄功太難練了,學了七天才學會。”
“呃……鬼丫頭,你說天玄功?你七天才學會,你說錯了吧?是不是七年才入門?”
老鬼實在是沒忍住,於是出聲問了句。
天玄老兒的天玄功,老鬼那個時代的大帝之下第一人修煉過,但七天……未免太扯了吧?
胡瀟瀟嘁了一聲,一伸手,掌心頓時凝結數道漩渦,幾乎都要撕碎掌心那方寸間的虛空了。
劉赤亭明明聽見老鬼倒吸一口氣,下一刻,老鬼的聲音再次傳來,有些焦急,更有掩不住的欣喜。
“鬼丫頭,我乃上古國君,一代帝王,也是你們所謂的鬼修之祖!不然這樣,你拜我為師,我將我一身所學儘數傳你?”
胡瀟瀟假笑一聲,嗬嗬道:“才不要,你瞧著就陰惻惻的,我不喜歡。”
話鋒一轉,“哦對了,之前九源宮的副宮主也要收我為徒,可把我煩壞了。最後她隻教了我禦龍之術,這個我喜歡,可惜天底下沒有龍了。”
得虧老鬼沒有實體,否則此刻定要嘴角抽搐。
他心說這丫頭怎麼回事?明明都修煉出劍意了,卻嫌棄用劍不好看。天玄功那玩意兒,她學的應該是殘篇,真要是當年那個天玄功,即便如今有天地限製,這方天地都容不下她了。
那麼好的東西你學了卻不用,禦獸之術有什麼好學的?
反觀劉赤亭,一點兒都不驚訝。
當年學養劍術,胡瀟瀟一共花了多長時間他是最清楚的。事實上,周至聖教完之後,胡瀟瀟就學會了。
前後也就……眨眨眼的功夫。
伸手去掀白布,此刻胡瀟瀟又問了句:“那天玄功好像很厲害,回頭我教你,必須學!”
但此刻,白布被掀開了。
幾道斷裂骨碑,赫然出現在了眼前。
劉赤亭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瀟瀟,這是真龍骸骨,我感覺得到。”
胡瀟瀟冷哼一聲:“你當然感覺得到,人家不是把龍珠氣息過渡給你了嗎?”
氣歸氣,但胡瀟瀟還是說道:“但這碑文我查了好久,沒有一點兒頭緒。那老鬼,你不是歲數大嗎?你認識這上麵的字嗎?”
老鬼歎道:“蠻人文字,除蠻人之外無人能認出來,大帝也不行。”
但劉赤亭伸手觸碰骨碑的一瞬間,其上晦澀文字,竟然在一瞬間打散重組顯現在了劉赤亭眼中,但在彆人眼中,並無變化。
劉赤亭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瀟瀟,不知道為什麼……我能認出來。”
胡瀟瀟一愣,趕忙上前抱住劉赤亭的胳膊,好奇問道:“快說快說,寫了什麼?”
她對於這些東西,就跟劉赤亭對錢財一樣。
劉赤亭沉默了片刻,沉聲道:“寫的是蠻人由來……上麵說,吾族初祖生於蠻荒,天地初開,神靈倨傲,以我族人為食,初祖便斬神而食神。後定居莽荒之地,金烏竟讓吾族深陷黑夜,故而祖宗逐日而死。又萬年,族人東遷,有海阻攔,便填海。龍族攔路,便以龍族為食,族人不前……”
說到這裡,劉赤亭沉默了一下。
胡瀟瀟輕聲道:“怎麼啦?”
劉赤亭無奈一笑,呢喃道:“族人不前,便以族人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