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沒,看到沒。”
不遠處,關雯向著昨天才回來的其她師妹們興致勃勃的說道:“正常來講,宗門之間的弟子以作揖行禮,剛才清渺宮的聖女直接福了一禮,完全就是麵對心上人時的害羞心態啊!”
“看到啦,師姐你不用這麼激動。”白璐碰了碰關雯的胳膊:“你當心慕師姐聽到你在給祝聖女說話。”
關雯連忙看了眼慕傾月所在的方向,吐了吐舌頭後說道:“我覺得應該不會,你們昨天不在,所以不知道後來慕師姐和祝聖女相處的很好。”
“說不定隻是在大師兄麵前這麼做吧?”
“不不不。”關雯搖晃著食指:“我敢打賭,昨天她們去了太初峰也沒有吵,不然大師兄肯定不會這麼穩,而且你看……祝聖女還向門口的慕師姐打招呼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大師兄很有手段?”
“彆說的這麼難聽嘛。”關雯白了白璐一眼:“這隻能說明慕師姐和祝聖女都是大度之人,彼此欣賞,然後和諧共處。”
“嗯,師姐你說的都對。”白璐笑嘻嘻的恭維著。
“嗯哼~”關雯得意的抬了抬下巴:“就是好奇祝聖女適才對大師兄說了什麼悄悄話,看大師兄都愣住了啊。”
“祝聖女也是,低著頭不像是忘情道的聖女……”
“彆好奇啦,那也是大師兄的家事,咱們聊聊就好,彆真惹大師兄厭煩。”
“我懂……”
“你們幾個先彆聊了。”薑無涯看著她們:“過來搭把手。”
“來了,來了。”
······
太易殿很大,但不管哪個殿都容不下所有的客人,於是鄭東流一聲令下,壽宴便在太初殿中的廣場進行。
蒼翠大樹衝天而起,濃密枝葉恰到好處的遮住陽光,樹影重重,於座位間灑下斑駁的光影。
帶領門下眾人的蕭隱若沒有立即落座,而是先向主位上的鄭東流祝了聲壽。
“不必拘禮。”鄭東流抬了抬手,隨後看向蕭隱若身邊的祝南枝,好奇的問道:“湛鳴選了今安?”
作為萬道宗宗主,鄭東流顯然對清渺宮的忘情道有一定的了解。
“是晚輩自己選的。”祝南枝很是驕傲的說道:“相……今安師兄改名在南卓域,但是晚輩一眼就相中了他,晚輩的眼光很不錯吧?”
鄭東流撫須哈哈一笑:“確是如此,能讓今安答應你,本事很大嘛。”
“晚輩隻是覺得緣分天定固然有道理,但還是得自己主動才行。”祝南枝淺淺一笑:“雖然本命法器的入世方式肯定適合本人,但一味跟著湛鳴的的入世方法走,也就錯過今安師兄了。”
“在晚輩看來,忘情道是一種‘心念’,是修心的境界,如果入世還要本命仙劍幫著選的話,那便不算我自己的道。”
鄭東流看了蕭隱若一眼:“娃娃很有悟性啊。”
蕭隱若向著鄭東流作了一揖,心道自己的徒兒能把忘情道修成陰陽道的形狀,可不是有悟性?
“前輩謬讚。”祝南枝含蓄的笑了笑:“都是從今安師兄身上得到的感悟。”
“哈哈。”鄭東流笑了一聲:“能走出自己的道就是好事,”
蕭隱若看了眼提到陸今安就表情柔和、興致盎然的乖徒兒,連忙拉過她的手腕向鄭東流打了一聲招呼的往座位走去。
“師尊。”祝南枝看著蕭隱若:“彆走這麼快……”
感覺小腹晃晃的祝南枝輕咬下唇,怕師尊發現異樣又連忙轉移話題:“徒兒話還沒有說完呢。”
蕭隱若回頭看了她一眼:“還想說什麼?說以後萬道宗和清渺宮就是一家人了?”
祝南枝眨了眨眼:“不行嗎?”
“嗬……”蕭隱若拉著她入席:“你矜持點不好嗎?萬一彆人因為你單方麵的向他而看輕你怎麼辦?”
祝南枝不在意的說道:“彆人的印象與我何乾?而且我有分寸的……我比您更懂相公哦~”
“你如今每天都要用這話挑釁為師嗎?”正坐於席,挑了挑眉的蕭隱若輕哼一聲:“昨天為師也看見……”
她語氣一頓,覺得說這話實在不合適,於是回過頭閉上了嘴。
斂裙正坐的祝南枝扭頭盯著師尊,湛藍色的眼眸有些警惕,師尊還記得昨日之事?而且想說也看到了相公?
蕭隱若麵容清冷,仿佛感受不到祝南枝的視線,隻是這副模樣越發讓祝南枝起疑。
畢竟師尊是修忘情道的,如果不在意的話,那種事隻是放在嘴邊的話而已,何須一言不發?
師尊看到了相公的……不對,應該沒有。
‘那會兒相公的完全隱藏在我……所以是通過我當時的表情判斷相公很厲害?’
祝南枝默默思忖著,忽的開口問道:“您不會對相公感興趣吧?”
“嗬……”蕭隱若正要開口,便感另一道‘視線’停在自己臉上,扭頭一看,赫然是好友的女兒慕傾月。
蕭隱若淡淡說道:“為師的忘情道不是兒女私情。”
“噢~”祝南枝沒有繼續問,而是扭頭看向了慕傾月,微微一笑:“你在哪坐著?”
慕傾月在她身側落座:“弟子們隨意……除了你們清渺宮。”
因為清渺宮的弟子修的都是忘情道或無情道,一般都是清冷寡言的性子,故而季文常便單獨安排了席位。
至於其他宗門的弟子,便自有萬道宗的親傳弟子招待,就隨意落座了。
畢竟這是壽宴,而非講道,不必太規矩。
“那相……今安師兄一會兒是不是也可以坐這裡?”祝南枝眸光一亮。
慕傾月歪頭看著她:“所以我把左邊的位置留給師弟。”
祝南枝看了看右側的師尊,又看了看左側的慕傾月,也就是說相公一會兒隻能挨著慕傾月坐了唄。
“慕師姐。”祝南枝眨了眨眼:“我和今安師兄一個多月未見,有很多話……”
“我覺得昨天你們已經講夠了。”慕傾月不為所動:“張嘴講話的聲音沒停過,不是嗎?”
“讓今安師兄坐在咱們倆之間,讓彆人羨慕不好嗎?”祝南枝繼續壓低聲音提議:“席位之間的間隔比較大,你我都不用怕彼此做什麼,對不對?”
“如果今安師兄隻坐在你身側,我會很難過的。”祝南枝小聲說著:“大家都可以說說話,不好嗎?”
說著,她眨巴著那雙水汪汪的明媚眼眸,不經意間便流露出幾分我見猶憐的美感。
慕傾月捏起一顆桌案果盤中的葡萄,慢悠悠的開口:“你想不想知道我珍藏的師弟寶物是什麼?”
祝南枝自是好奇的,隻是昨天被相公……然後就忘了這事。
如今慕傾月主動提起,她的心思便有些活絡了。
“而且,再過兩日便是師弟的及冠生辰,你想不想知道我準備送什麼禮物?”
慕傾月的第二問直接將祝南枝的關注點從座次轉移。
她自然是知道相公的生辰,之前在南卓域送了的水雲冠也已被相公戴上,但是她回了清渺宮後便又準備了其它禮物。
不是劍靈的相公自然也是需要更多的禮物。
所以得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祝南枝眼珠一轉:“那你知道我給今安師兄準備了什麼禮物嗎?我敢賭你肯定猜不到。”
慕傾月淡淡說道:“不如先聊第一個問題。”
“可以。”祝南枝以手輕捧腰間玉佩:“昨天忘了給你看,你看這裡麵是什麼?”
慕傾月歪頭‘看’了一眼,冰白玉佩中藏著一個盤膝而坐的師弟。
祝南枝的手藝真的很強。
在不損壞玉佩外表的情況下,以靈氣注入進行雕刻……這是一種很了不起的控靈能力。
果然,這般喜歡師弟的祝南枝不是個壞人。
“南枝。”慕傾月聲音輕了一些:“你很厲害。”
祝南枝怔了一下,隨即心底泛過喜意,關係的接近就可以更好的讓慕傾月違抗裴前輩的‘媒妁之言’了。
“謝謝~”祝南枝嘴角勾起笑意,繼而便不動聲色的問道:“說起來我有一個疑問,那便是今安師兄為什麼沒有事先知道我的身份?”
慕傾月將葡萄送入嘴中:“大概是師弟沒有關注的原因吧。”
祝南枝雙眸微眯,不在意的笑了笑後又裝作感慨一聲:“裴前輩很樂意你們在一起吧?”
聽著這聲音,蕭隱若的眉尖卻先微不可查的跳了跳,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徒兒後,心底輕歎一聲。
“嗯。”慕傾月點了點頭。
“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祝南枝微微一笑:“可我覺得感情得由自己掌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