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禪杖名為“鳴沙”,乃是佛門一位天人菩薩的本命寶器,共篆了一百零八枚佛門梵文。
如今轉世重修,妙真憑借著“覺醒記憶”足足煉化了三十一枚。
這三十一枚鳴沙真文,便是杖殺陰山尊者的最大底牌!
“嗡嗡嗡!”
此刻,鳴沙寶杖徹底化為金燦之色,三十一枚真言文字暴燃,想要將這片虛空徹底鎮起,隻可惜那鮮紅門戶開始轉變色彩,楚蔓哀聲求救之後,門戶的血色飛快褪去,短短一息便化為雪白之色。
緊接著。
無數紙屑,猶如大雪,猶如海潮,從門戶之中飛出。
召出三十一枚梵文真言的鳴沙寶杖,陷入海眼漩渦之中,磅礴紙屑在熾日光火中飛燃——
妙真情不自禁後退了一步。
他神色嚴肅,誦念佛經,想要繼續施展手段,將那魔門女子,擊落門戶。
奈何白紙覆目,猶如潮水,將他層層席卷。
這誦念之聲,變得極其模糊。
“轟隆!”
最終一道雷霆墜下。
那高懸的佛珠劈頭蓋臉打下,卻讓那門戶正好合攏。
楚蔓遁入洞天之中。
佛珠砸了個空,金芒消散,失去光華,重新化為樸實無華的一粒珠仁,慢悠悠回到了妙真手中,青衫年輕和尚麵無表情,伸出手掌,讓那枚“珠仁”歸位。
鳴沙寶杖也旋即斂去光芒。
幾乎將半邊天頂都照亮的那三十一枚真言,秩序井然,挨個嵌回杖身表麵。
妙真冷漠地瞥了眼謝玄衣。
兩人對視一眼。
這年輕僧人明顯有話要說,但卻壓了下來,他前行一步,施展神足通,瞬間離開山腰,來到山頂。
在山頂的戰鬥,尚未結束。
謝玄衣的神念,始終分出一部分,落在山頂,掌控著劍池。
這座山頂被劍氣攏住。
段照以一敵十,靠著“雷法符籙”,硬生生打得這些邪修抱頭鼠竄,甚至還稍微占據上風。
這是留給段照的“磨礪之戰”。
謝玄衣的想法很簡單,等解決了槐霆,巫陰,滄吟……這情報上的三位準陰神,他便會來到山頂,將段照未能解決的洞天邪修儘數斬殺。
現在,妙真加入了這場戰鬥。
山頂上的“殘局”便更加沒有懸念。
“欸?”
打得正興起的段照,忽然意識到了有人前來,對方並不是一襲黑衫的小謝山主,而是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年輕僧人。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
這年輕僧人便踏入劍池之中。
一杖。
僅僅一杖。
就直接打得一位天傀宗修士,身軀爆裂炸開!
這場段照要憑借雷法符籙,才能勉強斡旋的戰鬥,對妙真而言,便如同“狼入羊群”,青衫僧人舉起禪杖,點落十次,十具洞天邪修修士就此炸開,這樣的擊殺畫麵段照從未見過……
但這並未結束。
謝玄衣乘著劍氣,來到苔嶺山頂。
他瞥了眼劍池角落,有兩位修行了“兩心傀”的天傀宗修士,受了妙真杖擊,並未死去,想要裝作漏網之魚,借機發動遁術,隻可惜這兩人的意圖太過明顯,滅之道則飛掠而過,同樣隻用了數息,便將其直接摧滅。
“……小謝山主。”
段照愁眉苦臉,來到謝玄衣身旁,滿是遺憾地說道:“你來得也忒快了。”
若是謝真來得再晚一些,他還真有機會,殺掉兩位邪修……
先前這一番鏖戰,十人之中,已有三四個邪修,都被他打成重傷。
“你就是謝真?”
持握金色禪杖的年輕僧人,緩緩回頭,定定地注視著眼前黑衣少年。
笠帽之下的眼神,並不友善。
“你是哪位?”
段照皺起眉頭,對方踏入苔嶺山頂,杖殺了好幾位魔頭,他本以為這是友軍,可聽這語氣,似乎來者不善。
“梵音寺,妙真。”
年輕僧人望向段照的神色並無敵意。
他沉聲開口道:“貧僧自大離王朝而來,隔著數十裡,便聽到了苔嶺的動靜……這裡距離大褚皇城,也不過數十裡,難道大褚就一點也不在意皇室顏麵,如此地界,竟能允許群魔亂舞?”
這番言論,多少帶了些嘲諷意味。
妙真相信,但凡是一位大褚子民,必定都能感受到他的譏諷之意。
但他完全沒想到。
謝玄衣渾不在意,隻是淡淡回了一句:“你說得對,大褚皇室本就不注重顏麵。”
“……”
妙真陷入短暫的沉默。
這年輕僧人再道:“大褚皇室不在乎顏麵,難道大穗劍宮也不在乎?”
謝玄衣挑了挑眉。
“謝客卿。”
妙真刻意選了這個稱呼,冷冷開口:“伱先前與那紙人道妖女的對話,我雖未儘數聽清,卻也聽懂了一個大概。”
究竟是何等關係。
才能讓紙人道的魔女,稱呼一聲客卿?
“哦?”
這一言,讓謝玄衣來了興趣。
他打量著眼前的年輕僧人,好奇問道:“你不僅僅修出了‘神足通’,還修出了‘天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