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山白鬼座下弟子,他儘數記得麵容。
“當年月隱界刺殺案前夜,任塚出現在皇城郊外。”
陳鏡玄壓低聲音:“很有意思……是不是?”
褚帝素來痛恨邪修。
聖後掌權之前,南疆邪修根本不敢北上。
即便是那些境界低微的鬼道散修,在十萬大山活不下來,被迫逃至大褚王朝,想要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占座山頭,也不敢踏入中州半步……這些邪修看起來凶狠殘暴,可境界越高,越是惜命。
任塚這種身份地位的“大修士”,竟敢出現在皇城附近?
“當年他已經陰神十五境。”
陳鏡玄眯起雙眼:“修行到這一步,可頗為不易。即便任塚瘋了,想要看看中州風光,白鬼應該也不會同意……”
隻有一種可能。
在褚帝崩殂之前,皇城便已經默許了“鬼修”的出現。
換而言之。
任塚的出現,並不是意外,而是必然。
“我知道,你丟失了不少記憶。”
陳鏡玄望向眼前年輕人,關切問道:“仔細想想,可還記得當年逃出皇城之後……遭遇了什麼?”
“……”
謝玄衣陷入沉默,他用力按壓額頭。
他努力回想赤磷將自己送上馬車之後的後續……
一片顛簸。
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似乎聽見了激烈的廝殺之聲。
“有人……截殺我?”
謝玄衣不太確定地開口,他抬起頭來,茫然地望著陳鏡玄。
“還是記不起來麼?”
陳鏡玄有些遺憾,他喃喃道:“我懷疑當年任塚來到皇城,是接受了某位大人物的意誌,奉命在皇城動蕩之時,結束你的性命。隻可惜任塚任務失敗,你成功逃出了皇城。”
謝玄衣記不清當年畫麵了。
但是他心湖卻傳來預感。
陳鏡玄的推斷……很可能就是真相!
當年自己四處逃竄。
無數仇家,紛紛找上門來。
其中出力最大的,便是陰山白鬼!
“大人物……”
謝玄衣腦海中浮現出了仁壽宮那位的身影,他自嘲笑了笑,道:“既然要殺我,親自動手不就好了。”
“你的背後是大穗劍宮,是趙純陽。”
陳鏡玄搖頭:“這天下任何一人想要殺你,都需要掂量三分。趙純陽如果拚命,沒人能夠吃得消。”
所以借助陰山之手,趁亂抹去謝玄衣,乃是最好的選擇。
自始至終。
南疆三大宗,在大褚皇族眼中,都隻是鷹犬。
若有用,便留著。
若無用,便棄之。
十年前是這樣,十年後,亦是這樣。
“除了陰山,還有一件事。”
陳鏡玄沉默片刻,緩緩說道:“我懷疑如今明麵支持大穗劍宮的那些盟友當中,藏有暗敵……當年你被追殺,陰山在明,他們在暗。這次蕩魔,這些人恐怕會故技重施,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