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綻開三十朵青藤，便可以往下修行“荊棘篇”。
即便是那些天賦異稟的劍修，也不會過多糾結此招，畢竟在百花穀劍譜總綱之中，青藤篇隻是一朵小小的浪花，再往後還有更多更淩厲的劍招。
元苡苦惱道：“小謝先生，我見過你出劍……如果是你，這一劍一定會更強。”
“雖然我沒看過百花穀劍譜總綱。”
謝玄衣平靜道：“但你師尊說得沒錯，在‘青藤篇’上，你已經修行得足夠優秀，無需繼續鑽研這一招。”
元苡怔了怔。
下一刻。
謝玄衣話鋒再轉，微笑說道：“不過……或許在這件事上，你是對的。你師尊葉清漣，以及百花穀其他弟子，全都修行錯了。”
“劍修出劍，講究快準狠。”
謝玄衣背負雙手，注視著那把震顫不已的蘆葦。
他緩緩地說：“青藤篇連綿不絕，接下來的荊棘篇卻追求淩厲，這兩式劍招明顯不搭……百花穀的劍譜，並不追求剛柔並濟，如若我沒記錯，你們劍譜的最終招名為‘焚花式’，這一招隻求滅敵，一往無前。既然有‘焚花式’這般狠厲的招數，何必修行青藤，又何必追求青藤數量？”
元苡怔怔看著掌心劍，眼神更加困惑。
她覺得謝真說得有道理。
可……
既然兩招不搭，何必放在一起修行？
謝玄衣道：“我猜百花穀如今修行的劍譜總綱，並未由一人所寫……”
“還真如此！”
元苡抬頭，眼神亮了起來。
“百花穀劍譜總綱的確經曆過變動，原先的四篇，經過後代穀主修訂，增添至七篇。”
“……那便對了。”
謝玄衣輕歎一聲。
有些話他不方便對元苡說。
百花穀當年也是諸多聖地當中位居前列的存在，前幾任穀主均都是“十豪級彆”的人物。隻可惜這些年愈發沒落，自飲鴆之戰後，便全靠老穀主一人支撐。
當年，葉清漣是百花穀年輕一代的希望。如今來看，她破境成為陽神的希望亦是不大。
在謝玄衣眼中。
除卻那位老穀主，百花穀其他修士，全部都是“中庸之輩”。
也隻有中庸之輩，才會追尋這種無功無過的劍道。
思索片刻之後。
謝玄衣委婉說道：“如若由我指點你修行，這青藤篇修至此處便足夠。百花穀前輩修訂七篇劍招，固然都是上佳的譜招，但真正精髓隻在於原先四篇，劍修何必追求綿長，一擊破敵，才是關鍵。”
“如若元姑娘不嫌。”
停頓一下之後，謝玄衣認真道：“謝某可以教你一招。”
“這……不太好吧？”
元苡有些猶豫。
各大宗門，都有各自修行秘法。
偷學秘術，乃是門派大忌。
“天下大道，殊途同歸。”謝玄衣笑了笑，道：“道門，佛門，劍宮……這三宗術法看似各有千秋，但歸根結底，亦是出自於一條大道長河。”
這一點，從道門佛門的轉世之術便可窺伺一二。
“洞天境後，便需要開始參悟道境。真正決定陰神境強弱的，不是劍招，而是道境。”
謝玄衣沉聲道：
“元姑娘……屏息凝神，謝某接下來要演示的道境……”
“名為‘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