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紙人道出手!
因為疆界邊域還發現了大量雪花紙屑……這些紙屑,便是紙人道來過的最好證明!
這個猜測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同,然而葉清漣卻不這麼想。
她心中沒來由湧出一個荒唐的念頭。
她的懷疑對象,不是紙人道,而是……謝真!
出使離國,平安歸來……
許多人都說,謝真已經突破了洞天境,成為一位陰神尊者。
這場陰神大戰,或許真與他有關!
然而葉清漣卻有一點不解。
即便謝真已經晉升陰神,可這才過去多久?一個剛剛晉升的陰神,能夠逼得一位陰神中境被迫自爆?
為了印證心中猜想。
她趕回靈渠城後,第一時間趕往謝真府邸。
此刻終於碰麵。
她內心懷疑,卻是被打消了大半。
隻見坐在庭院品茶的謝真……衣衫平整,並無傷口,看上去連傷都沒有,那麼十有八九,是與城郊那一戰無關了。
“葉少穀主,不去赴宴,是因為謝某喜歡清淨。”
謝玄衣緩緩道:“除此之外……來靈渠城,也為了幫書樓做些事情。你剛剛說城郊有陰神大戰,這是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葉清漣微微眯眼。
“我一直在院中飲茶。”
謝玄衣啞然:“少穀主剛剛不是看見了麼,我和靈渠城左衛尉正在密談。”
“城外有一位陰神死了,自爆而亡。”
葉清漣一邊開口,一邊凝視著謝真雙眼。
她觀察著年輕人的神色,反應。
然而她什麼都看不到。
這謝真雖然年輕,可養氣功夫極佳,沒有絲毫異樣。
“哦?”
謝玄衣挑眉,似笑非笑道:“少穀主懷疑是我殺的?”
“……”
聽到這,葉清漣也覺得有些荒唐了。
她揉了揉眉心。
看來自己真是想多了……謝真如今才多少歲?
十七歲!
即便再天才,難不成比當年謝玄衣更天才?
斬殺陰神中境,逼迫對方自爆,自己毫發不損……
這修為境界,恐怕要在自己之上了!
葉清漣猶豫了一下:“你覺得是誰?”
“紙人道。”
謝玄衣想也沒想,直接報出這個極其好用的名號。
“紙人道……”
葉清漣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她不再多言,準備轉身離去。
臨走之前,葉清漣柔聲開口道:“謝師侄,明日便要入疆蕩魔了,今夜叨擾了……你好好休息。”
說罷。
她作勢便要離開。
隻是下一刹。
一縷劍氣忽然迸發而出。
葉清漣毫無征兆抬手,自袖中甩出一把飛劍,飛劍破空,斬斷庭院飄拂的柳葉,直奔庭院年輕人眉心而去!
謝玄衣不躲,不閃,也不動。
飛劍瞬間來到謝玄衣麵前。
咫尺寒芒。
就此懸停。
落葉翻飛,搖搖晃晃,即將墜入茶盞之中。
謝玄衣伸手將其拂散。
“少穀主,這是何意?”
他輕描淡寫飲茶,同時伸出兩根手指,緩緩將那把懸停飛劍從自己眉心撥開,逼仄鋒銳的劍意隨之散去……
葉清漣這一劍很快,但可惜,謝玄衣早就感應到了。
這一劍並沒有殺意。
即便真有殺意……
謝玄衣也無需閃躲,這一劍未必能在武道神胎籠罩之下,順利刺入自己眉心。
劈啪!
庭院之中,響起淡淡的炸雷之聲。
一縷漆黑的道境之力,自謝玄衣指尖浮現。
他壓製住神胎,不讓其浮現。
而後凝聚出這麼一縷劍意,謝玄衣將自身修為稍稍展露了部分,以陰神第四境示人。
“陰神初境……”
這一刻,葉清漣看清了謝真的境界。
她神色感慨,聲音複雜道:“你果然晉升了。”
看來外界傳言非虛,離國一戰,謝真成功破境……
隻不過以這陰神初境的修為,是遠遠做不到逼迫中境自爆的。
看來自己果然是多慮了。
城郊那一戰,的確與謝真無關。
“象齒焚身,樹大招風。”
謝玄衣搖了搖頭,淡然道:“晉升陰神不算什麼……自從出世以來,我所遭遇的敵意實在太多,師尊教我低調做人,所以這次的晉升消息,並未被大穗劍宮放出。”
“純陽掌教說得沒錯。”
葉清漣點了點頭,欣慰道:“不愧是謝玄衣弟子,你這般修行速度,已經可以媲美轉世真人了。”
“今夜城郊的那場陰神之戰,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她抬袖收回飛劍,帶著歉意:“剛剛出劍,隻是為了試探……師侄千萬諒解。”
“客氣。”
謝玄衣擺了擺袖,渾不在意:“情理之中。”
葉清漣與薑奇虎關係不錯,與薑妙音亦是故交……
隻不過,在謝玄衣眼中,葉清漣並不是自己可以儘數信任之人。
謝玄衣刻意壓製修為到第四境,並不是隨意之舉。
他有兩個目的。
第一,謝玄衣一直信奉“害人之心可以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陳鏡玄已經提前提醒過自己,這次南疆蕩魔,除卻三大宗和江寧以外,還有其他聖地世家,包藏禍心。
前世吃過一次北海的虧。
這一次,不可不防,不得不防。
第二,便是藏著試探之意。
他曾在陳府之中,展露過“法相之身”,毫無保留對元苡展示了“武道神胎”,這是陰神中境才能施展的神通本領。
那一次授道之後。
元苡再也沒有來過陳府……
謝玄衣很想知道,那次元苡返回百花穀後,會不會將自己的“底細”儘數告知。
如果方才葉清漣反應有所異樣。
自己便會知曉答案。
如今來看,元姑娘的確值得“托付”……
她沒有將自己“武道神胎”的秘密往外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