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人是誰?向誰提親?”時成軒耳朵尖,這會子不蠢了,機靈得很。
時安夏不答,和母親交彙了一下視線。
唐楚君很無奈,心道黃醒月湊什麼熱鬨?
她之前離京還有個原因,就是為了躲避上門提親的人。
提親的實在是太多了,且一個個家世還好,不乏俊才。她若一直閉門謝客難免得罪人,還不如離京遠行,落得清靜。
這才剛回來三日,昨個兒定國公家的又上門提了親,讓她頭疼。這一次,她是直言自己已有心上人,才把人打發走。
誰知黃醒月又來了!
二人都不答,可時成軒卻明白了。
能上這門提親的,肯定是衝著唐楚君來的。
此時唐楚君利落站起身,對著時成軒道,“話我擱下了,你娶妻隨意。但有一條,這人若是給我起兒和夏兒添堵,彆怪我收拾人!”她風風火火抬步就走,“夏兒,我出去處理一下。”
時安夏點點頭,起身恭送,“母親慢走。”
等唐楚君走遠了,她才重新坐回位置。
時成軒眼眶發紅,執拗地問,“黃大人是誰?”
時安夏悠悠答道,“黃大人您應該很熟啊,早前還在您手下任職。”
時成軒經這一提醒,想起來了,麵露鄙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他!”
黃!醒!月!
一副“不如我”的樣子!
時安夏又道,“黃大人進士榜第六十二名。”
時成軒又呲一聲,“我兒要不是丁憂,都狀元了!他一個進士,不夠看的。”
時安夏不理蠢爹,繼續道,“我哥哥對戰裴鈺那場鬥試,乃黃大人親筆錄之。呈於禦前,皇上覽之大為驚豔,讚賞不已。他如今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
時成軒聽得直翻白眼。
沒我兒子,他黃醒月能有什麼作為!呲!呲呲呲!
時安夏對於給父親添堵,總是不遺餘力,“此後,黃大人所撰文字遂為記錄之典範。至此北翼所有重大賽事,皇上都欽點黃大人親自記錄。”
時成軒持續翻白眼。
記記記!朝廷官員就那麼幾兩銀子!窮死他得了!呲!
時安夏平靜的語氣落在時成軒耳裡卻變得刺耳,“再後來,禮部將其任職期間所有公開記錄輯錄成冊,刊行於世。朝中官員幾近人手一冊。終至流傳民間,爭相傳閱,至今未有能破其書售之記錄者。光是我哥哥與裴鈺那場鬥試的記錄,連民間諸多小兒都能背誦。”
她笑著轉頭問父親,“您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時成軒偶爾也不蠢,精明的目光裡透著濃濃的嫉妒,“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靠我兒子賺錢了唄!”
時安夏點頭,臉上洋溢著笑意。
沒錯,黃大人因此從一個兩袖清風的窮官員,肉眼可見變富了。
據說,他換了宅子,換了馬車,還把家裡的老娘接到了京城過日子。如今正是有頭有臉的京城才俊,仕途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