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成軒酸得腮幫子都疼,“說白了,黃醒月就是靠我兒子發家致富,討皇上歡心!哼!有什麼了不得!還不是得靠我時成軒的兒子!”
時安夏又被蠢爹氣笑了,“那您怎麼不靠靠您兒子?不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嗎?人家靠我哥哥發家致富,您呢?被打了板子,還被罷了官!怎的好事都輪不上您,糟心事兒一樁接一樁?”
時成軒氣得兩腳一蹬,斜倚在椅子上,“說得這麼好,看來夏兒你是想讓他來給你當後爹!”
時安夏垂眉看了一眼蠢爹,“單看條件來說,黃大人也是京城貴女的爭搶對象啊。他玉樹臨風未娶,仕途一片光明,家中人丁不複雜,哪個嫁過去不享福?”
時成軒徹底閉上了眼睛。不聽不聽不愛聽!
但又忍不住生氣,“所以你也看好他做你後爹!”
時安夏真誠答疑,“其實上門提親的,比黃大人條件更好的大有人在。比如都陽王爺,定國公府的公子,新晉戶部侍郎,禦林軍總管樓家公子……”
她嘴裡數了一串名兒,越數,時成軒的臉越黑。
他這才知道,原來他前妻跟他和離後這般受歡迎。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樣,舉步維艱,寸步難行。
時成軒早前那顆自我感動的心,如今碎成了好幾瓣。
又聽討嫌的女兒說,“這些人真就是各有各的好,母親不急,得慢慢挑。”
時成軒冷哼,頗有點氣急敗壞的意味,“挑!挑了也是後爹!”
時安夏懟回去,“哪個後爹都比親爹強啊!”
親爹:“……”
這死女怎的敢當麵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來?她就不怕傳出去,一個“孝”字壓死她。
仿佛是讀懂了他的腹誹,時安夏微微搖頭,“父親不必跟我談孝道,也不必想著用‘孝’字來壓我。你儘了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我必‘孝’你。你既無能,無法儘到父親的責任,又何來資格跟我談孝道?”
時成軒一口氣上不來,梗在喉頭,敗興而去。
出了少主府,他看到好幾輛馬車從門口出來,隱隱聽到黃醒月在說話,顯然是提親不成。
時成軒豎著耳朵聽到了一個關鍵句子,“唐大小姐有了心上人”,還聽到了一個人名“楚笙先生”。
他明白了!他明白了!
唐楚君鐘意楚笙先生!所以連黃大人都提親失敗了。
其實馬車裡的黃醒月並不是跟誰在說話,而是自言自語。
他剛被“楚笙先生”拒了親,人家明確跟他說了,已有心上人。
這確實是楚笙先生的行事風格,不含糊,不拖泥帶水。
人如其詩,鮮明又直率。
黃醒月笑了,此乃奇女子啊!
能喜歡上這樣的奇女子,何憾之有?倒是好奇,到底是什麼人才能入得了她的眼?
黃醒月想不出來,就覺得這世上再沒什麼人能配得上這樣的女子了。
他忽然意識到,唐大小姐並沒出言誆他,更沒敷衍他。
那首“三年是一朵花開的時間”早顯端倪。想必唐大小姐和心上人已有三年之約……他很想知道,那位幸運的郎君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