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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城西一處破敗的小院子裡。
一個身材消瘦的年輕人端著一碗稀飯放在了桌子上,然後一個老者從屋裡麵出來了。
大熱天的兩人就在院子裡麵支了一個小破桌子吃飯,這住的人多,院子又比較狹小,屋裡實在是太悶熱了。
桌子上除了兩碗稀粥,連一根菜都沒有。
“智啊,我記得後院裡不是還有點小白菜嗎?”
眼神不太好的老爺子,拿起筷子喝粥問道。
這大熱天的喝白粥,實在是喝不下去。
“前兩天讓我給賣了,買了米,米比菜頂餓。”鄭智端起粥呼啦啦地喝。
老爺子歎了一口氣,“你說你這孩子怎麼就想不開,乾師爺乾得好好的,好歹一個月也有一兩半銀子呢,怎麼就想不開,突然不乾了,你都到了該娶媳婦兒的年紀了,可不能再這麼意氣用事了!”
家裡其他人都生病下去了,就剩下祖孫兩個相依為命,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原本孫子在衙門當師爺,還覺得有盼頭,如今這又沒了出路,這可怎麼辦好啊?
“阿爺,你就彆操心了,從今日開始我就去街上抄書,給人家寫信,總能養活我和你的。”
鄭智說話的同時已經吃完飯了,放下了碗筷,“阿爺,你慢慢吃,吃完了把碗筷放在鍋裡就行,我回來再洗,我現在就去擺攤子了。”
老人家上了年紀,反應都慢了下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呢,人就已經出去了。
鄭智拿著筆墨和紙張,找了一處相對熱鬨的地方就擺上了。
剛擺上沒多久就有個混子過來說話,“這不是鄭師爺嗎,你怎麼在這兒呢?衙門裡都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鄭智想著,不會又是那個常德惹事吧。
那就不是一個好人,上回他親眼看見那常德調戲女子上前製止了,回去還告訴了張縣令。
張縣令隻訓斥了幾句,他想說已經不是第一回了,可偏偏是縣令的小舅子,他人微言輕的,也不好多說什麼。
常德擺了他一道,他這才當不了師爺。
說話那人低聲道:“不知道,今日的縣衙好像被封鎖了一樣,都沒看見有人出入。”
“那你白說了。”鄭智擺弄著自己的筆墨,現在他已經不是失業了,也管不了這麼多。
再說衙門裡有沒有人出入,你一個整天遊手好閒的,那麼關注乾什麼?
“對了,你瞧那幾個是不是外鄉人?”說話的人賊眉鼠眼的看著不遠處的幾個女子。
鄭智也看了一眼,“你怎麼知道是外鄉人?”
混子嬉皮笑臉,眼睛一直盯著那幾個女子,“嗐,你彆小看了我啊,這大街小巷的人我基本上都有印象,哪個麵生沒見過我還能不清楚?”
“要是有空你去衙門裡麵問問,說不定就能吃上一碗飯呢。”
鄭智已經開始磨墨了,這墨比較便宜,要磨好久。
“你就彆開玩笑了,你一個師爺都吃不上飯,我一個混子就算了。”
混子小聲道:“艸,那幾個外鄉人過來了,好小子,你的豔福來了!”
他就是看看,沒想到這幾個女子居然真的過來了。
“代寫信的?”冬雪看著鄭智。
鄭智點頭。
“我家夫人要給家中寫一封報平安的信,順便說一說這桑城有名的好玩的好吃的,你可能寫?”
鄭智點頭,“十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