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河泛流,雖然被那不知名的淵族子弟,打滅了大部分神魂,以致記憶幾乎悉數丟失,但我血可照聖天,我身可獻母河源頭!聖人但有一絲疑惑,往後都儘可諸般考驗於我……”
若論隱忍,苟延求生,我李璿璣,又豈甘弱他人。
“善!”
那個聖威無邊的女音,似是有些滿意,淡然點了一下,便是憑空斂去。
這時,李璿璣身後的蘆葦大屋中,才急匆匆地跑出一群雜色生靈。
“大兄,寰宇不公啊,竟讓你遭此大難!還好,能活著回來就好!”
帶頭一人,也是長著魚泡眼、相貌平庸得近乎醜陋的河母族年輕男子,身著墜星袍,邊小跑過來,便痛惜中帶著點快意地大呼小叫起來。
此人自稱為弟,也就涉河境中期修為,但此刻已可俯視奪寄螻蟻之身歸來的“河泛流”。
上族認人,認血不認長相,真血一催動,便知道對方是誰。
李璿璣定定神,流露幾分茫然本色,朝族弟拱手問道:“兄弟啊,為兄我遭遇大難,丟失大部分記憶,卻是不記得你是誰了,老二?老三?”
咚!一隻大手拍在他的肩頭,如有萬鈞之重,拍得李璿璣打個趔趄,差點單膝朝“族弟”跪了下去。
“哈哈哈!大兄,我是老六泛建啊!你怎麼連家裡人都記不清了,看來的確是,啥也不是……”
族弟河泛建一試之下,笑容徹底綻放,忍不住得意長笑起來。
最後那一句“啥也不是”,已是毫不顧忌地當麵說出來。
大兄啊大兄,你遭難之前,是家裡毫無異議的頂梁柱,但現在嘛,家裡的一切,就交給我泛建吧!
“來人,將原家主大人送去河尾處的屋子!”
“往後大兄要在那裡一心修行,再回巔峰,爾等不得再去打擾……”
在河泛建得意的命令下,幾個龍男鳳女奴隸生靈便是上前,小心又不得不冒犯地拉扯著李璿璣,幾乎是半強迫式地帶走他。
出了這片連綿的中央蘆葦大屋區域,這幾個奴隸拉扯李璿璣的力道,這才驀地鬆緩下來。
一名長相不錯的鳳女,怯生生地低聲說道:“家主大人,剛才實在是冒犯了!但若是你還有記憶,定知道鼓眼氏的家規,都是強者上,弱者下。”
“現在,六爺已是家裡最強者,已是無可爭議的家主……”
另外幾個龍鳳奴隸,也連連點頭,表示正是如此。
“河泛流”,亦即李璿璣,便沉聲回道:“既是家規,那便無妨!隻是清居無聊,奪寄的這副軀殼底子差,修行緩慢,稍後你們去跟老六說一聲,多送些典籍之類過來,打發時間!”
“是!”那年輕鳳女略一猶豫,還是答應下來。
河尾那幾間屋子,可是簡陋寒酸得很,大爺被貶,往後可有的苦吃了,一些典籍又不值錢,送過來又何妨。
“嗯,我還有一惑……”
李璿璣又忽地問道:“我可有子女後裔?怎麼剛才一個也沒來見我?”
那位鳳女,與幾個龍族奴隸頓時對視一眼,然後齊齊搖頭:“大爺初登家主之位時,曾娶金紋氏女子為主母,但後麵你們和離,也沒有留下子女後裔,甚是可惜。”
“哦,那便沒事了……”李璿璣一聽,心中又輕鬆兩分。
本北極璿璣大帝,雖初來乍到,但似乎有點穩了!
他巴不得老六河泛建這麼貶黜自己,清居於外,否則還真說不定會暴露一些紕漏。
半個時辰後,鳳女等幾個奴隸,將李璿璣帶到這片黑水河域的邊緣冷僻之地。
這裡,還真是鼓眼氏的“廢黜”之所,幾間簡陋許多的蘆草屋子中,還有著不少鼓眼氏“前人”,被廢黜後,在這裡清居的許多生活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