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眼氏家族冷屋這裡,非常冷清,連一個奴仆都不會光顧這裡。
然後冷清中,又似乎有一股靜默的險惡,在主屋的李璿璣,與偏屋的白發老嫗蘆嬤嬤之間來回無形衝蕩。
被天母意誌奪舍的蘆嬤嬤,一天說不到幾句話,但隻要開口,必然帶著隱藏極深的坑,在測驗、試探李璿璣的“水分”。
一個聖人也如此“無所事事”,實在是讓隔岸觀火的李青雲,以及自稱苟道第一人的李璿璣,真心無語,且壓迫感十足。
還好,李璿璣不是一個人在河母族這裡搞“心鬥”,而是帶上了背後李青雲三大身份。
每次白發老嫗嘶啞著一開口,身在三清大寰宇的玉清身,就會先幫李璿璣過濾一遍“惡意”,讓他對答穩健,尤其十分的實誠。
那位年輕鳳女請示過新任家主河泛建後,給打落冷宮的大爺“鼓眼·河泛流”,送來一屋子的天皮典籍,寰宇秘聞之類。
要想將諸天、寰宇的“事務”記錄在冊,“凡俗”的承載物如修士的玉簡之類,可根本記錄不了一個字。
河母族的解決方法很簡單野蠻,直接粗暴,直接剝去蜉蝣天主的天皮,“硝製”成紙冊,再寫上去,便可相對恒久地保存。
這種以蜉蝣天主身上資材製成的器具,在鼓眼氏家中隨處可見,比如送來的典籍書冊是天皮底材,冷屋裡的燈盞是天骨磨製,偏屋蘆嬤嬤的針具取自蜉蝣顱骨……
鼓眼氏在河母族中,不過一沒落旁係,就敢這麼“猖狂”,那整個偌大的河母族寰宇之地,豈不是天骨天皮遍地。
看來河母族,比淵族還要殘暴血腥數倍。
“蘆嬤嬤,我剛才記起來了,你可是家裡的長輩。如果願意,我可寫書一封,求老六將你接回華屋供養!”
“還是關心你自己吧!老身清淨慣了,對你們這一代天天爭鬥的那點狗屁倒灶事,一點興趣也沒有,住這裡,才能眼不見心不煩。”
“那蘆嬤嬤你天天編織這些草人,每個月都讓那些奴才拿去祖地那裡賣,應該積攢下不少靈種吧,能不能先借點給我來重登昊天之位,到時加倍還你!”
“勸你死了這條心,嬤嬤的錢,給誰也不會你們幾個窩裡橫的主!你,得自己找生路了……”
“原來嬤嬤,骨子裡也小氣巴巴,令泛流甚是失望!”
“嘁……”
接下來,李璿璣就基本足不出屋,每天都有意與蘆嬤嬤鬥鬥嘴,練練心,主要展示自己的“實誠”。
他需要主動表現,坦蕩自我,讓奪舍老嫗的天母意誌慢慢消除疑慮。
當然,這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聖人怎麼可能是盞省油的燈。
但每次蘆嬤嬤的回應,都不會超過五次,然後便明顯的冷漠,不耐煩。
“你說你好好的一個聖人,非要懷疑我,就這麼明目張膽又自以為是地安插在我眼皮底下,是不是犯賤啊。多說幾句話就不耐煩,那我偏要跟你瞎扯一氣……”
在李青雲的隔空指導下,李璿璣勉強算是在鼓眼氏站住了腳,也沒有讓天母抓住什麼紕漏。
他領著一天一枚靈種的可憐福利,餓不死也強不起,在屋裡讀書,修行,悟道,積攢重證昊天之資。
好在,河母族地這裡,黑水母河更加“詭奇莫測”,李璿璣的“荒河悟道”,在這裡獲得飛速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