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透亮溪流從九棵桃樹下蜿蜒向南直落山崖,未曾落地便被風吹做雨霧升騰,觀之彆有韻味。
趙尋安與樹上摘桃洗後咬,清甜汁水入腹,身上氣力慢慢升,待得一顆粉紅桃兒入腹,身上的無力感消散一空,卻是有了常人的氣力。
與溪流中淨身,趙尋安換上道袍洗滌月白長衫,又尋來鋤頭打理荒廢田地,撿起散落地頭的豆子。
此時大日西沉晚霞萬丈,突有感悟於心中起,卻在不經意間捉到一絲大道之意,無關修行。
說來也是簡單,便是個春去秋來,種豆得豆種瓜得瓜的矩。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天地間最樸實的道理,可不正是如此?”
趙尋安輕笑,用衣襟作器盛放撿拾的豆子,不及多久便是滿滿一兜,回轉偏房時夜幕降臨,身影融入夜幕,未有半點突兀,自然到了極點。
隻是撒了些許鹽巴的豆飯,趙尋安卻是吃得香甜,油燈光粒下翻看找出的道經,人很快沉了進去,待得山下傳來雞鳴狗吠的聲響這才脫出,可是身上氣息卻是起了莫大變化。
仿佛已經和整座道觀乃至山巒融為一體,趙尋安躺倒閉目,輕笑呢喃:
“入道得道,不外如是。”
時光流水,轉眼趙尋安已在道觀居住月數,卻是喜歡上這般恬靜悠然的生活,每日裡除了種地除草便是閱讀經文,心境已然如若止水。
這一日正在地裡除草,原本散亂的植被已然規整,有些枯黃的青菜豆糧得了細心照顧長得茂盛,過於冷清的道觀,漸漸有了生氣。
“山大師?!”
身畔有驚喜呼喊,趙尋安抬頭看,乃是三位中年漢子,身上背有木柴獵獲藥草,當是樵夫獵戶采藥人。
“原來不是,將將看花眼了。”
手持鋼叉的獵戶黯然的說,樵夫輕聲說:
“山大師乃是你我親手埋葬,怎麼可能活過來。”
“這道人雖說年輕,但氣質真就與山大師極像,莫不是魂魄化鬼而出?”
采藥人有些恐慌的說,引得獵戶樵夫圍聚言語。
“......”
趙尋安看著如若孩童一般聚堆言語的三人也是無奈,當麵非議他人,可是好?
偏房坐,趙尋安與三人奉上采摘的野茶一番言語卻是明了三人身份,都是山腳一處村落的村民,和道觀道人相熟。
道觀之所以無人卻這般乾淨整潔,都是因著他們月數左右便會上山打掃。
“我等偏僻之地生人本來沒有那個福分識字學文,是山大師親自教授,才讓我等明了文字詞賦之美。”
“若是認真說,其實便是我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