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燙、燙!”
趙尋安一把將天晷刀坯扯出,卻被燙得齜牙咧嘴,口中連呼要糟,誰家淬煉過後的法寶溫度竟然比煆燒時還要熱的?
略作思量趙尋安掐起法訣欲待施展冰係術法為刀坯降溫,想著還能做些許補救,原本坐在床榻樂嗬嗬看的老道人見了卻是皺眉,抖手把噴薄而出的寒氣消掉,疑惑地問:
“刀坯天成正是最好,待它自然降溫穩固便好,為甚偏要畫蛇添足與之損?”
被老道人手段驚著的趙尋安回神,卻是苦笑地說:
“淬煉過後溫度反倒高了,哪還來得了陰陽倒轉繼而生變,這般結果從未見過,莫不是天晷廢了?”
老道人聞言卻是搖頭:
“若是一般至寒淬煉當是如此,可池中乃是天地源頭,所謂變化來自你心,如今正要徐徐漸進,若是畫蛇添足再與冰霜,可真就傷身傷神,一把寶刃便徹底廢了。”
也不知為甚,一直戒心十足的趙尋安自打見到老道人,心中卻是未有升起半點防備,便如當年與六鈞神君,就是自家長輩,有何防備可言?
“哦,小子沉浸煉器一途也有數百個歲月了,這般淬煉還是第一次聽聞。”
趙尋安撓頭說,隨之心中卻是一驚,好奇地問:
“道長,天地源頭卻是何物?”
“便是有無相生的最初,觸之可見觀之無有,便是道,一切存在的根本。”
老道人輕聲說,趙尋安聽聞卻是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看著火焰消散再次回歸波瀾不驚模樣的淬煉池目光不斷變換。
“不愧是太上道祖煉器之地,未曾想看似簡單的淬煉之物來頭便這般的大!”
聽聞如此言語老道人卻是笑,捋著額下長須說:
“不過是正當適用,你那寶刃放著慢慢冷卻便好,左右閒暇,小友可能告知,與將將所見幻象有甚心得?”
若是尋常時候,聽聞有人能一眼看透自己定然心驚,可就如之前一般,趙尋安卻是沒有半點戒備,仿佛與自己無比信任的長輩言語一般說:
“倒也沒有太大感覺,畢竟五千年錦繡時媒體見多了宇宙爆發新生乃至泯滅的畫麵。”
趙尋安笑嗬嗬地說,卻未曾發現,竟然把壓在心底從未與人說過的秘密說了出來。
“隻是看著生靈萬物因著泯滅重生不斷輪回消散,便半點氣息不得留,心中屬實有些不爽。”
“便再如何渺小,既然來過,總要留下些許痕跡才好,否則太過淒涼。”
聽聞趙尋安發自內心的言語,老道人再笑,輕聲問:
“便是看過無數遍,終究是看,與這有無相生之根本,可有參悟?”
老道人聲音柔和,趙尋安咧嘴搖頭:
“便如道長所言,就是看,這般關乎天地生滅的無量大事,小子如何能參得透?”
“......說的是,確實不是那般容易的。”
老道人若有所思點頭,抬手與眉心輕輕一點,立時浮現一雞子大小碧藍光球,內有無數芥子般細小光點來回穿梭,似如擁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