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不敢。曾經是我董家老祖對前輩出手在先,前輩未曾牽連董家其他人,已是莫大恩情,如若不然,董家怕是早已不複存在,更沒有晚輩後來拜入五行仙門,修為大漲之事了。”此女驚駭之後,神情雖然呆滯了一瞬,可很快就恢複了過來,連忙誠惶誠恐地躬身施禮。
那模樣唯恐王扶誤會似的。
而盧開陽兩人聞言,這才暗鬆一口氣。
今時不同往日,麵對一位元嬰修士,稍不注意那可是身死道消的局麵啊。
“你與董欣是什麼關係?”王扶微微頷首,隨後緩緩開口,算是將往事揭過,至於此女心底如何想的,他也並不關心。
“回前輩,董欣是晚輩族姐。”董萱心底鬆了口氣,不卑不亢的應道,似乎對王扶有此一問並不意外。
“族姐麼?看來你們關係不錯。”
王扶記得曾經他易容潛入董家向陽穀,遇見此女時,對方便稱董欣為“欣姐”,如今遇見這位故人的族人,他心中卻也免不得歎息一聲。
而盧開陽與那儒袍男子聽聞兩人的對話,卻有些摸不著頭腦。
“董欣現在如何?”王扶沉吟了片刻,還是緩緩開口。
若非董家覬覦他的寶物,以他曾經初入修仙界的心緒,說不定與董欣還有另一段緣分呢。
“族姐早在百餘年前,便壽元到頭,坐化掉了。”董萱微微吸了一口氣,抿了抿小嘴後,神情有些傷感的開口。
“坐化了麼!”
王扶聽聞此話,神情微不可查的一滯,張了張嘴,心中不免喃喃一句。腦海中也不約而同的浮現出董欣那張乖巧中頗為美豔的嬌容,想著此女偶爾對他露出的嬌羞之色,不由歎了口氣。
“族姐生前時常念叨前輩,還親自繪了一幅前輩的畫像。”董萱見王扶複雜的神情,半晌之後,接著開口。
雖然那畫作早已塵封起來,可這時候說出來,說不定能增添些許這位前輩與董家的親切。
“畫像麼?她可曾恨我滅了董家老祖……以及他父親?”王扶神色微微一滯。
“初時有恨,後來族姐想通個中關鍵,就沒了恨意。反而因為泄露前輩之事,鬱鬱一生,時常獨自一人麵對前輩畫像,喃喃自語,對外也變得沉默寡言。後來,我董家有幸拜入五行仙門後,情況好轉,族姐便卸下了族長一職,在董家宗祠中,孤身一人,一直到老。”董萱略微遲疑了一下,組織語言後,還是將曾經董欣之事講了出來。
她微微抬頭,看著王扶那張好似被歲月遺忘的年輕麵龐,神色顯出略微的異樣。
“孤獨一生!”王扶眼眸深處閃過一抹異色,望著南邊的天空,沉吟了許久。
片刻過後,王扶微微垂首,將心中那縷令人煩躁的情緒徹底甩掉,扭頭看向一旁的盧開陽,淡淡開口:
“盧道友,想必你已經將我認出來了吧。”
“不瞞王……前輩,晚輩也是剛認出來。”盧開陽見王扶看向自己,先是一愣,緊跟著便有些苦笑的搖了搖頭。
他是真沒想到,時隔一百多年,竟在這異地他鄉能遇見王扶,但如今今時不同往日,曾經同為金丹境的故人已經成了元嬰高人。
他心底也難免有些唏噓複雜。
“你三人為何會出現於此?雖說南疆如今與青洲他國互通,不再封閉,但大陳國距離南疆可甚為遙遠。”
王扶見盧開陽如此拘謹,知道兩人之間的差距已經猶如鴻溝,再也回不到從前的輕鬆詼諧,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客氣之話,轉而直截了當的問出了心中的一些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