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鳶等了等，見顧靖暉沒什麼話，便道“那便請我爹推舉幾個夫子過來好了。”
顧靖暉道“那就勞煩夫人和泰山大人了。”
秦鳶道“這件事有成嫂子承我的情呢。”
顧六爺就看著顧侯爺笑。
顧侯爺道“夫人如此做，也是看在我的麵上，我心裡也承情。”
鬆山先生笑著點頭。
“就這件事麼？”
秦鳶又道“今日成嫂子來家，說了件事。皇上要為太後大辦壽辰，因此五城兵馬司要嚴查戶籍商籍，成大哥讓她帶個話來，問可要借此查詢趙氏和徐珍的下落。”
顧六爺立即道“那自然是要的，花多少錢咱們侯府出了便是，徐珍若是能找到，徐家和顧家之間的結也就解了。”
顧侯爺按壓著拇指，發出哢哢的聲響，顯然內心很不平靜。
鬆山先生沉吟片刻道“想在京城藏人實在是太容易了，即便是五城兵馬司有些地方也去不得。”
顧六爺便問“那是什麼地方？”
鬆山先生道“所以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自然是你這公子哥兒不知的地方，隻怕你這輩子想都想不到哩。”
顧六爺笑道“再怎麼說，我也是在京城長大，什麼地方沒有去耍過。”
因著秦鳶在場，他不好說出口。
便是青樓行院之類的銷金窟他也去過不少。
鬆山先生白了他一眼道“若不是一路行來，到處打聽，我還不知京城的排水道又深又廣，有許多無家可歸的人在那裡安身。而且還有潑皮無賴組成了幫會，將那裡作為窩藏之處。這些還都是五城兵馬司和工部花點子氣力就可以查的。”
顧六爺驚呼“排水道？那裡又臟又臭，怎麼藏人呢？”
秦鳶道“我曾聽人說起過，當年有盜賊從排水道鑽入國庫偷竊。”
“後來呢？”
“後來……因著盜賊餓瘦了才爬進去的，搬了金磚出來，穿過管道時，體力不支，撞傷了頭，死在裡麵了。”
顧六爺嗟呀了半天。
顧靖暉看了眼秦鳶，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這個倒也可破，請工部的溝渠司帶人疏浚、清淤，我的大營裡可出兵丁幫忙搜查。”
秦鳶點頭“對，京城必有負責清理街道穢物的乞丐和挑夫之類的行會，或負責維護溝渠的清道夫結的社，他們應當知道不少。”
顧靖暉點頭，心中暗暗稱奇。
小妻子對於這些知道的比他還多，一點不像個閨閣中長大的小姐。
顧六爺咋舌。
鬆山先生幽幽道“還有那等去不得的，比方說有些拐子後麵都有靠山。青樓、戲園子、瓦子都是銷貨的窩點，沒有線報，隻上門搜查，也是白費。若是權貴窩藏些什麼人在府裡，便是查了戶籍也不中用。”
眾人都不作聲了。
過了半盞茶時，顧六爺道“怎麼也得去找找才行……不然……不然……”
顧靖暉道“找是自然要找的。”
顧六爺豎起耳朵聽下半句，卻什麼也沒等到。
秦鳶突然道“鬆山先生方才所說提點到我，拐子和權貴的窩藏地點很難尋到，但有了線報就好說了。”
顧六爺坐直了身子，問“那到哪裡去尋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