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黎太害怕孩子會出事,所以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江瑤芝的要求。
就算剛剛江瑤芝要求她去死,蔣黎為了孩子,也許也能毫不猶豫地答應。
沈寧苒想,若是換了她,她為了孩子也許也是像蔣黎一樣,不用絲毫考慮地答應。
所以她沒有繼續勸蔣黎,在這裡勸蔣黎是沒用的,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如果真的想要幫蔣黎,那隻有把孩子找回來。
蔣黎沒有停歇,她每一步走得都堅定,她跪下去的時候,膝蓋重重地跪到冰冷的地板上,夏天的衣服麵料薄,蔣黎這樣跪下去,跟膝蓋直接接觸到地麵沒有區彆,很快她的膝蓋就會跪疼磨破。
起先周圍的人們還聽不清楚蔣黎嘴裡喊的是什麼,甚至覺得是自己耳朵出現了問題,聽錯了。
可蔣黎再一次喊出聲,周圍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蔣黎喊的居然是,“我是殺人凶手,我有罪。”
周圍人一陣不解的議論,對於蔣黎剛出法院,就一係列疑惑的行為,表示完全看不明白。
“天哪,她這是在做什麼?她嘴裡喊的可是我是殺人凶手,我有罪,她是不是瘋了?她不是剛剛被判無罪釋放嗎?”
“對啊,什麼情況?她的審判結果不是剛出來,剛被無罪釋放,她居然就直接跪在地上,高呼自己是殺人凶手,自己有罪?她這是突然不正常了嗎?”
“不清楚啊,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她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
蔣黎對周圍人說的話,仿佛一點都沒聽見,她眼神堅定地看向前方,一張麵無表情的臉上,什麼情緒都沒有。
蔣黎在心裡反複的告訴自己,自己這麼做是為了救孩子,隻要能救孩子,什麼都是值得的。
蔣黎一路從法院門口跪了出去,周圍的人越來越多。
不少人更是駐足看著蔣黎這一奇怪行為。
“她這是怎麼了?她嘴裡喊的算什麼,自首嗎?”
“不知道啊,什麼情況?她不就是網上被欺負被冤枉的那個產婦嗎?我看最新的消息,不是說已經宣判無罪釋放了嗎?怎麼又突然自己又是下跪,又是高喊自己是殺人凶手,自己有罪,難道這件事情還另有隱情嗎?”
“對啊,事情不是都查清楚了,看不懂,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所有人都一頭霧水,幾個記者還拿著話筒,看著蔣黎這個樣子,他們有些躍躍欲試地想要上前采訪。
宴遲一直跟在蔣黎的身後,他握緊的手心裡已經滿是血跡。
宴遲想要讓蔣黎結束,卻再一次遭到蔣黎的拒絕。
外麵的路並不好走,有一些路麵上會有一些碎石,蔣黎的膝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硌出血來。
僅僅是剛從法院裡出來,她的膝蓋就已經受傷了,後麵還有二十多公裡的路,可想而知後麵的路會有多難走。
越往外麵走,看到她的人越多,圍觀的人就越多。
甚至有人拿起手機拍照,有些記者更是早已經開啟了直播。
蔣黎的行為沒有人能看得懂。
很快,她這一行為被上傳到網上,網上已經炸了鍋,直播間的彈幕也瘋狂地刷屏。
“我去,這什麼情況?蔣黎下跪喊自己有罪?她是不是瘋了?”
“這件事情不會另有隱情吧?”
“對啊,不然她怎麼會突然自己下跪說自己是殺人凶手。”
“不可能吧,這件事情不是已經查清楚了嗎?”
“蔣黎才是那個受害者啊,何蘇念之死根本不是她的錯,她這到底是在乾什麼?”
“完全看不明白她到底是要做什麼,既然沒有罪,為什麼要高喊自己是殺人凶手,為什麼要說自己有罪?”
“有聰明的人能出來解釋一下她的行為嗎?”
顯然,蔣黎的舉動讓所有人都看得不明所以。
原本何蘇念之死這件事情在網上鬨得就大,蔣黎的照片早就被人發在網上,此刻越來越多的人認出她就是蔣黎。
蔣黎一路跪出去,她的周圍已經圍了一圈人,他們將她圍著中間,拿著手機拍她。
而蔣黎對這一切卻視若無睹,她跪得認真,仿佛沒有任何事情能影響到她。
她站起來時,膝蓋一疼,差點沒站穩,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宴遲手疾眼快地上前,一把抱住她。
蔣黎隻是停頓了一下,等自己站穩,立刻將他的手推開,喘了口氣道,“不用管我,我沒事的。”
終於有記者忍不住了,在蔣黎走了十步,再一次跪下時,記者拿著話筒上前詢問她這一行為,“蔣黎小姐,審判結果已經出來了,請問你現在的行為是什麼意思呢?這是不是代表這件事另有隱情?”
隻要有一人上去,人群中的記者就像是被壯了膽子一般,蜂擁而上。
這件事情熱度高,誰都想要拿到第一手資料,也跟著熱度爆火一把。
蔣黎還跪在地上,宴遲料到了會出現這種問題,雖然他及時出手,可蔣黎還是被湧上前去的人擠得歪了下身子,她及時用手撐住地麵,可不知道誰的腳在這時候,卻踩到了她的手上。
蔣黎感覺自己的手指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疼痛一圈圈散開,火辣辣的。
宴遲雙眉緊蹙,上去一把握住她的胳膊,查看她手上的傷勢,就看到她的手指已經被踩出血來。
其他人沒有人注意到這些,無數的問題和話筒還是遞到了蔣黎麵前,甚至因為擁擠,有人話筒被擠掉,正好砸在蔣黎的頭上。
蔣黎疼得眉心一緊。
“蔣黎小姐,能說說你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嗎?”
“你這麼做,是不是因為何蘇念之死這件事還另有隱情,所以你現在自己心裡愧疚,才這麼做?”
“回答一下吧,蔣黎,回答一下吧”
人太多太擠,宴遲用自己的身體護住蔣黎,想要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可是蔣黎看到了無數對準自己的鏡頭。
記者,路人,都在湊熱鬨般,拿著手機和相機對著她。
所以江瑤芝在網上一定能看她這一幕,她若是現在起來被她看到,她不滿意,對孩子下手怎麼辦。
想到這裡,蔣黎的身體哪裡還敢動彈半分,她抬起頭,眼睛跟宴遲漆黑一片的眸子對視上,她搖了搖頭,再一次推開了他的手。
宴遲見她不願意起來,而周圍卻越來越擠,這些人恨不得把這裡的空氣擠得一點不剩。
宴遲忍無可忍,“滾開!”